雖然只是一瞬,但李耀玄卻看到了一些熟悉的東西。
這種感覺他曾在古淵那名妖皇身上見過,也在自己身上看到過。
不過比起他與妖皇,這來人的視線中還多了其他的一絲東西。
霸道。
目空一切的霸道。
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霸道。
那是一種絕對的居高臨下。
李耀玄渾濁的眼眸并無絲毫慍怒,反而多了一抹若有所思。
大部分的天才都是有著屬于自己的傲慢,這是上天賜予他們特權,但這天下英才何其繁多,天才與天才之間差距甚至比人和狗之間的差距還大。
只是在見到那些真正能夠橫壓一世之人的風采后,這些心中驕傲自然也便會褪去,認識到自己不過也只是一介凡人。
而今夜來人明顯是沒有過這樣的經歷。
李耀玄臉上的神色有些玩味。
他不知為什么那名似是西恩皇帝的男人敢來帝京招惹許殷鶴,但卻有些期待那位老友的應對方式,也期待西恩皇帝心中那份霸道被他的這位老友粉碎時的愕然與震撼。
隱藏在一旁的聶公公小心翼翼的打量著皇上神色。
數十年的相伴,他從其臉上的平靜中看到了一抹緬懷。
聶公公知道這位皇爺在想什么。
自弱冠之年開始,這位皇爺便很享受那些持才傲物的天驕被粉碎驕傲時的痛苦與畏懼。
只是走到今日,已經沒有人能夠帶給皇爺這份快意。
不過今夜,似乎又有了一個。
“皇爺,那名圣人似乎是來自西恩,我們要做點什么嗎?”聶公公的聲音恰到好處的響起。
李耀玄緩緩回眸瞥了一眼自己的大伴,略微沉吟:
“嗯你覺得我們應該怎么做?”
聶公公低眉俯首:
“奴婢以為,此事大概率是許相國故意為之,大概率是不愿讓我們插手的,但我們決不能什么都不做,至少要安排禁軍拔營,再以宗正前去監軍。”
作為大炎的統治者,有人皇朝的國都如此行事,李姓天家不做點什么,在政治上會產生極為負面的影響。
禁軍統領,帝安城內軍方的最高統帥。
宗正,掌管皇室宗族的至強者。
修為很高,但沒人知道他的修為具體有多高。
二者其出,展露皇族的態度。
即便選擇隔岸觀火,但兵鋒依舊可以威勢今夜的窺視者。
李耀玄眼簾垂眸,似是斟酌,隨即發出一聲低笑:
“那便傳我口諭,護城陣法待命,禁軍統領即刻率三營禁軍前去接管相府守備,護相國周全。”
“.”
聽到這話,聶公公心中便一顫,沒有接話。
李耀玄則是低笑一聲:
“放心,朕雖然大限將至,但還沒到昏庸的地步,在禁軍抵達之前,他絕對能夠處理好此事。”
這是他對許殷鶴的絕對信任。
聶公公心中長長舒了一口氣,又似是想起什么,低聲道:
“皇爺,國師他老人家似乎已經到了那邊。”
“冉劍離是去接他那寶貝徒兒的,不會插手此事。”
李耀玄揮手熄滅了閣內燈火,側臥在軟榻之上,低沉聲音緩緩的傳來:
“朕乏了,希望今夜他們不要吵到朕的休息。”
“師傅,你來了.”
清冷的脆聲響起于寂靜的夜,一席墨衣的少女望著比自己高了一個頭有余的師傅。
偌大的濕地湖泊,因為冬夜寒冷已然結上一層厚厚冰面,獨立湖心的小樓中兩道身影立于窗前。
冉劍離咧嘴一笑,抬起那只大手便按在了少女的腦袋上,揉了揉:
“這么久未見師傅,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