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沉寂一瞬,風沙拂過二人的發梢。
牧興義看著許元臉上的訝異,一邊飲酒,一邊淡然說道:
“觀周兄神色,想來應是當真不知此事。”
許元意識到神色失態,收攏表情,道:
“周某已然離家云游數年,所見所聞皆是當地風土,鮮少有獲取這等消息的渠道。”
“.”
牧興義盯著許元看了數息,微微頷首,表情依舊是那副仿若亙古不變虛弱笑容:
“嗯是這個道理,云游雖見萬千趣聞,但多是市井瑣碎,這等軍國大事確鮮有人聞。”
大炎皇朝對于戰情消息的輿論管控極為嚴格,朝廷若是準備打一場仗,若無直接關聯,別說市井小民,就連一些州郡政要長官都只能在正式開戰之后才能得知確切的消息。
當然,這些是男子。
許元瞟了身旁的青年一眼。
看著眼前這病懨懨的淡然青年,許元心緒逐漸開始復雜。
“已經到了辰時么,黑鱗衛的人應該馬上就到了。”
該死,她居然沒發現公子異樣,被這冉先生搶先了。
說著,
“.”許元。
牧興義很禮貌的拱了拱手,自罰一杯后道:
“呵倒是吾有些自以為是了。”
“你這是遇到麻煩了?”
“周兄,你覺得若千棘峽內真有妖龍遺藏的話,我牧氏商會會坐視不理么?”
“周兄,
“人生下來,便是為了去死,早一些,或晚一些,吾并不在乎。”
一邊說著,
沉默隨著夜風卷來的黃沙持續了數息,許元才輕笑著搖了搖頭:
“.”
思緒被打斷,許元抬眸看向墨衣少女,唇角勾起一抹微笑:
“什么怎么了?”
輕哼一聲,許元伸手握住冉青墨伸來的小手,拉著她在另一邊坐下,整個人直接癱倒在了身后軟榻,盯著二女端坐的窈窕背影,柔聲道:
“不提此事了,等我見了黑鱗衛在這鎮西府的負責人取到消息后,咱們便去取那化龍精。
架著馬的錦袍青年依舊前行,沒有任何停滯,仿佛沒有聽見他的傳音。
作為當地地頭蛇,牧興義略微思忖之后,輕聲問道:
“鎮西府么.城內倒是有幾個不錯的景點,可惜要事在身不能多陪,可需吾為周兄引薦一些朋友領路?”
一位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背著晨曦的陽光緩步走入了車內。
白慕曦想了想,試探問道:
“公子口中的朋友是那牧興義?”
對視一瞬,看到對方眼中那抹古怪的戲謔,周琛心中略微有些不悅。
許元自飲一杯,搖了搖頭:
牧興義知曉西漠戰事,乃至于李君武大漠神女之事倒可以用其家室來解釋,但那頭小妖龍和小龍女的事情用家事可解釋不了。
摸摸
抬眸望去,卻見冉青墨正站在他面前,眼神清澈的用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腦袋。
停住胯下妖馬,牧興義半轉過身子雙手作揖,對著許元認真一禮:
“周兄,此去一別,恐就再難相見了,保重!”
許元一拉韁繩,不過沒急著回禮,而是彎著眼眸調侃道:
“再難相見?怎么感覺興義你這話像是在咒我會在千棘峽里出事啊?”
“而其二則是千棘峽里應該死了一條妖龍。”
許元便朝著門洞的方向走去,但剛一抬步,便見到那已然沒入門洞陰影的青年抬手朝著身后擺了擺。
壞了。
牧興義聲音溫吞,不緊不慢:“當初吾確實以為這是一個假消息,但這個假消息最近似乎成真了。”
“細說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