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很快打開,出來個年輕男子:“張三哥,俺爹已死兩年了。你們不來販私鹽,俺們山里的逃戶,只能自己去白市頭買鹽。那里的鹽更貴不說,一路還難走得很,俺爹就是下山時摔斷腰,家里又沒錢醫(yī)治……俺爹,俺爹便不吃飯,活活餓死了,說是不拖累家里。”
張廣道聞言沉默不語。
年輕男子說:“快進來吧,娃娃哭得厲害,恐怕是餓壞了。”
在這家住了一夜,張廣道覺得不是辦法。
山里的逃戶太窮了,他身上也沒帶幾個錢,總不能一直靠窮人來接濟。
一番討論,白勝說道:“不如去投朱大哥。”
“哪個朱大哥?”張廣道問。
白勝說道:“就是那兩個外鄉(xiāng)人,當時俺還想去搶馬。”
張廣道問:“他們站穩(wěn)腳跟了?”
白勝說道:“就在上白村,聽說還得了老白員外賞識,賣給他們二三十畝地。俺還聽說,那朱相公得了仙法,種地厲害得緊。”
張廣道搖頭:“俺被黑風寨追殺,上白村離得太近,若是走漏風聲,怕要給那里帶去禍患。”
白勝說道:“別個怕黑風寨,老白員外可不怕。他做了二十幾年主簿,還做了十多年押司,他爹也做過押司,縣里好多差吏,都是他們家提拔的。便是知縣老爺,也要給老白員外面子,土匪怎敢去搶那里?”
張廣道認真思索,還是沒有下定決心。
白勝繼續(xù)說道:“這老白員外和小白員外,兩家在上一輩就鬧翻了,還聚了村民爭搶店鋪和田產。俺聽老輩人說,當時幾百人打架,一點不比土匪聲勢弱。小白員外……呸,白宗敏是跟黑風寨一伙的,俺們去投上白村,老白員外肯定愿意接納。”
“他是老狐貍,不愿惹事的。”張廣道搖頭。
白勝說:“別個不行,張三哥肯定行。”
張廣道反復思考,覺得可以試試,大不了伏低做小,給老白員外看家護院:“不能順著漢江走,俺們得在山里繞路,繞過那下白村,從上白村的后山下去。”
白勝贊嘆道:“還是張三哥有本事,俺就不曉得有山路能走。”
張廣道掏出身上所有錢,向山中逃戶買了些糧食,做成干糧帶在身上。
足足走了七天山路,終于繞到上白村的后山。
跟朱銘父子倆當初差不多,下山時都狼狽不堪,而且孩子也在發(fā)高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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