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們都是窮鬼,狗官看不上的。去殺十頭羊,弄幾壇酒,再準備二十貫錢,把狗官打發走就了事。”
下午時分,朱銘帶著幾十個弓手,大搖大擺來到趙莊村外。
陶開已經等待多時,見到狗官朱銘,他心中已無怨恨,而是生出萬分羨慕。做官多好啊,前呼后擁的,走到哪里都有人獻上酒肉財貨。
“草民拜見太守!”陶開當即跪下磕頭。
“殺賊!”
朱銘二話不說,取下鐵锏就沖過去,一锏砸得陶開腦袋開花。
其余盜賊,驚恐而逃,鄧春等人帶著弓手追殺。盜賊們迎接犒勞太守,自然不可能帶兵器,面對弓手只有逃命的份。
之前讓白勝跑來演戲,純粹是怕盜賊聞訊而逃,追捕起來太費時間。
誘殺就簡單得多,腦袋伸到面前讓朱銘砸。
鄧春、李寶、張鏜皆騎馬追趕,猶如虎入羊群。三人縱馬馳騁,十多個盜賊手無寸鐵,只知道四散而逃,逃著逃著就被砍翻一個。
村中其余盜賊,聽到動靜也開始逃跑。腦子不靈光的,竟然還想帶著妻兒財貨開溜。
這邊的戰斗結束,白勝也騎馬繞回來了。
留下十多個弓手,讓白勝查抄盜賊屋宅,朱銘帶人直奔黃庭觀而去。
依舊打算誘捕,根本不會強攻。
這次是把楊樸派出去,站在道觀前喊話:“知州駕到,住持快出來迎接!”
黃庭觀的住持叫李公作,身為王老志的記名弟子,而且還有道官的官身,他根本沒想過官府敢動手。
李公作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被十幾個道士簇擁著出來,一直走到朱銘面前,作了個道士揖:“拜見太守!”
朱銘駐馬而立,語氣冰冷:“有人揭發你私藏妖經,暗中散布妖法。可有此事?”
李公作聽得發笑:“太守容稟,貧道是朝廷冊封的道官,怎么可能會散布妖法?定是有人誣告。”
“或許你是清白的,但你座下那些道士呢?”朱銘質問。
李公作說:“貧道敢用身上這身道衣擔保,黃庭觀絕對不可能有妖人。”
朱銘說道:“把黃庭觀的道士都召集起來,我要親自訓誡一番。不在觀里的,也都叫回來,立刻!”
李公作無奈,只得召集道士。
這些道士都有家庭,每天來黃庭觀上班,晚上則回家跟老婆過日子。而且還有輪休,晚上住在道觀里的屬于值夜班。(全真道尚未興起,道士可以娶妻生子。)
算上道觀里打雜的,陸陸續續,竟匯聚了一百多個道士。
甚至還有鄉下地主,主動投獻土地為廟田,穿上道衣也變成修行者,以此對抗官府的苛捐雜稅。
此時已經天黑,香客皆已離開,朱銘下令道:“鄧春,你帶人搜身。張鏜,你帶人搜查道觀!”
搜身自然搜不出啥,但道觀里肯定“藏”著東西。
不多時,張鏜就舉著火把出來:“相公,搜到幾部妖經!”
“全部帶走!”朱銘大怒。
李公作驚恐大呼:“太守且慢,定是有人栽贓陷害,俺都沒見過妖經,哪里會藏在觀里?”
朱銘質問道:“就算妖經是有人栽贓,但你勾結賊寇,霸占周邊良民土地,還抗拒官府不愿納稅,這也是別人栽贓的嗎?莫要再狡辯,去了州院好生交代罪行吧!”
一時間,哭喊聲震天,道士們涕泗橫流,再無半點修行者的風范。
朱銘又是抓捕盜賊,又是查抄道觀,除了立威之外,也是想多弄點錢糧。
鄄城這邊,李家的門生故吏遍布,胥吏勾結起來,故意不征足今年的秋糧,以此逼迫朱銘妥協就范。朱銘不可能憑空變出錢財,只得弄點外快,把秋糧的缺額給補上。
至于收回的土地,還得想辦法分給佃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