濫,馬車已逐漸取代驢車。
朱銘新買的幾匹劣馬,全部用來馱運石墨。
他怕漢中和金州買不到這種耐熱材料,干脆就在東京采購。
石墨這玩意兒,古代又稱石黛、畫眉石,用來制作婦人所用的眉筆。
朋友相送,啟程西行。
再次路過關中地區,朱銘發現這里情況更慘。朝廷持續對西夏作戰,嚴重影響陜西民生,特別是到了秦鳳路,那里情況更加明顯。
當他們進入褒斜道時,已經是農歷十月。
按照往年的情況,早就該下雪了,可今年卻遲遲不動。
張鏜說道:“明年可能有旱蝗之災。”
“你還懂得預測氣候?”朱銘笑道。
張鏜回答:“俺讀過兵書兵書說,為將帥者,當曉天文地理。今冬不降雪,來年多半有大旱。”
“但愿別再大旱了。”朱銘嘆息。
這十多年來,山陜地區多有干旱,雖然不像明末那樣嚴重,但也造成大面積歉收。黃河上游連年少雨,下游部分河段甚至清澈起來,各地都有“黃河清”的祥瑞報告。
行至虢川鎮,聽聞朱銘路過,守將賈中孚、稅吏曹述連忙迎接。
“賈中孚(曹述)拜見小官人!”兩人納頭便拜。
朱銘笑道:“怎叫我小官人?”
曹述說:“令尊是大官人,郎君便是小官人。”
朱銘問道:“你們認識我爹?”
賈中孚說:“俺們曾被閹人勒索,朱大官人非但把閹人綁了,還將其勒索的錢財悉數歸還。俺見過無數當官的,卻沒見過朱大官人那等清官。官家重用朱大官人,天下百姓就有福了。”
“哈哈哈,你倒是會說話。”朱銘大笑。
賈中孚說:“在下所言,句句真心。”
朱銘勉勵道:“好生看守關城,莫要放歹人過去。”
賈中孚說:“在下一定盡心。”
朱銘說道:“既然來了,便留下吃飯吧。”
賈中孚和曹述大喜,他們知道朱家父子圣眷正隆,說不定巴結好了還可以升官。這破地方,位于群山深谷當中,雖然能撈點油水,但實在是太偏僻了。
吃喝之間,朱銘對他們和顏悅色,不時說幾句嘉勉之語。
也并非想要招攬,而是為今后奪關鋪路。
到時候派些人來,直接誘捕,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奪下關城,牢牢占據褒斜道的出口。
繼續沿著褒斜道趕路,轉眼進入農歷十一月。
天空只飄了兩天雨夾雪,今年似乎真不下雪了,氣候顯得頗為異常。
明年,不但山陜大旱,西夏同樣大旱,搞得交戰雙方都缺糧。大宋境內河北、山東、河南干旱好幾個月,到了夏天突然又持續暴雨,黃河泛濫淹死上百萬人!
就連東京城都岌岌可危,稍不注意就要被淹進城里。
趕在臘月之前,朱銘終于到了興元府(漢中)。
興元知府又特么換人了,名字叫做李友聞。這位老兄是鄭黨,由鄭居中親自推薦的,史書上也曾留下幾筆。
方臘起兵之時,李友聞被貶到浙江寧波。面對瘋狂的起義軍,這貨第一反應是拜神,祭祀東錢湖的湖神,居然真的扛住了義軍——其實是朝廷大軍征討,義軍主力都在跟童貫作戰,殺到寧波的只不過是一股殘兵。
但李友聞運氣好啊,因功升為朝官,直龍圖閣。
聽說朱銘住在城外驛館,李友聞把府縣兩級官員全叫上,大張旗鼓的出城拜見。
現在蔡京是大BOSS,其他官員,雖然沒有明著聯合,但暗中卻是互相配合的。鄭居中大力拉攏朱家父子,李友聞自然也跟著拍馬屁。
“興元知府李友聞,攜眾官拜見探花郎!”李友聞的姿態擺得很低仿佛朱銘是他的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