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林相公多多照顧。”
“應該的。”林攄抿酒一笑。
這貨打算帶著諸蠻上路,途中教會諸蠻怎么跟皇帝說話,否則搶功的事情就有可能露餡。
眾人喝得醉醺醺,終于結束宴席。
朱銘回到縣衙后宅,立即叫來白勝:“縣衙可有什么變化?”
白勝回答說:“相公大勝的消息傳回,縣衙胥吏愈發恭敬。魏先生(魏應時)和曾先生(曾孝端)吩咐的事,他們也不敢再陽奉陰違。不過,俺去鄉下探查,胥吏還在趁機魚肉百姓。”
“可曾記下名字?”朱銘問道。
“都記下了。”白勝說。
朱銘帶兵出去打仗,自然要征召民夫,自然要攤派雜捐。但這些都是有章程的,不可能胡亂征收,一切依靠戶等行事。
而縣衙胥吏,則趁機撈錢,打著朱銘的招牌,下鄉去橫征暴斂。
朱銘沒有把白勝帶去打仗,只令其暗中調查。
誰在搞事,全部記下來!
朱銘拿到名單仔細基本理清思路之后,這才讓白勝退下,回宅子里去見老婆。
“相公勞頓,先去洗個澡,澡湯已經燒好了。”張錦屏歡喜迎接,跟侍女一起幫朱銘脫衣服。
朱銘確實身心疲憊,今晚又喝了酒,家里舒服愜意,靠在澡桶里直接睡著了。
張錦屏等待一陣,不見里面有動靜,于是進來查看情況。
發現朱銘在睡覺,張錦屏哭笑不得,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先摸了下水溫,讓侍女趕緊加點熱水,然后擼起袖子幫朱銘搓澡。
“舒服!”
朱銘閉著眼睛叫喚,侍女加水時他就醒了。
洗浴過后,朱銘摟著妻子回房,躺床上啥事兒也不想干,聊了些打仗的事情便呼呼大睡。
等待數日,五部蠻派代表前來,他們也得進京朝貢。
這些家伙雖是熟夷,卻狡猾得很,之前一直不肯出兵,聽說漢軍大勝又連忙表態。
不但派出使者進京,還給宇文常和朱銘送禮賠罪。
林攄帶著諸蠻出發,這廝迫不及待,想早點回東京見皇帝。
目送林攄離開,朱銘說道:“權可兄,你見過這樣的奸黨嗎?”
宇文常搖頭:“沒見過。”
朱銘說道:“他做官清廉我信,別的我一個字都不信。前幾日喝酒,這廝對待諸蠻太熱情了,必然有事要請諸蠻幫忙。”
“無非搶功而已,”宇文常腦子清醒得很“到了東京,他必然跟諸蠻沆瀣一氣。運籌帷幄之功,已不能令他滿足。恐怕苴猛被迫投降,也會變成他親自勸降,這樣才更能討得官家歡心。”
“多半如此。”朱銘好笑道,對此無所謂。
宇文常回到州衙,重新寫了一份報捷文書,又給京城的親友寫信說明情況。
朱銘則回到縣衙,叫來縣尉常啟宗,扔出白勝給的名單:“按圖索驥,且抓人吧。”
“這是?”常啟宗心中暗道不妙。
“打著我的幌子,行那魚肉百姓之事,以打仗為名橫征暴斂,”朱銘盯著常啟宗,“要我把你也抓起來審問?”
常啟宗連忙說:“縣尊容稟,此時與我無關。”
朱銘說道:“把人抓了,交付州院。有個叫譙歡的士子,此戰立下大功,我與太守已商量好了,讓他代替李朝做縣衙押司!”
“是!”常啟宗聽得頭皮發麻。
他是本地胥吏出身,控制縣衙多年,李朝是他的心腹。
現在不得不親手抓捕李朝,騰位子給譙歡做押司。若非他有官身,動起來太麻煩,恐怕朱銘會將他一起抓捕。
常啟宗躬身退出縣衙大堂,發現自己背心全是冷汗。
剛打了勝仗的知縣,絕對不好惹。
一旦觸怒朱銘,就給安個里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