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0345趙遹的奇幻漂流（為企鵝大佬加更）

時間拉回秋天。

趙遹一路舟車南下，還未走到襄陽，心中就已有些絕望。

京西南路的拋荒更加嚴重，已經(jīng)回到王安石變法以前的狀態(tài)。大宋這幾十年來，對此地持續(xù)性的移民墾荒政策，被楊戩、李彥兩個太監(jiān)徹底搞廢了。

當然，能壞得這么徹底，離不開王黼的支持。

大量鄉(xiāng)野茅屋無人居住，整村整村的農(nóng)民逃離。留下來的地主招不足佃戶，只能耕種最肥沃的水田，其余旱田被迫任其荒蕪。

可土地即便不耕種，還得給官府交稅，連番征收的隱田租、免夫錢、和糴錢……導致大地主也入不敷出。

就連許多自耕農(nóng)，都開始棄土逃跑！

他們只要不跑，到處都是荒地，可以隨意耕種。許多土地，才拋荒一兩年而已，完全可以當成熟地耕種，農(nóng)民們想種多少田就種多少。

但還是得跑，因為交不起稅。

趙遹在襄陽見到許多流民，拖家?guī)Э谇巴鞅狈健Ｋ麑Υ朔浅ＹM解，問遞鋪的兵丁：“都快深秋了，為何流民不返鄉(xiāng)，也不留在襄陽乞食，反而要一窩蜂往西北去？”

鋪兵不敢做聲。

趙遹屏退閑雜人等，呵斥道：“快說！”

鋪兵麻著膽子回答：“有傳聞說，朱賊治下的農(nóng)民，日子過得極好。這些流民是舉家逃去漢中從賊的。”

趙遹目瞪口呆，瞬間三觀炸裂。

朝廷治下的百姓，扶老攜幼去從賊？

趙遹連忙進城，直奔京西南路提刑司，半路遇到趕來迎接的提刑使周因。

“恁多百姓從賊，你為何不阻攔？”趙遹質問。

周因苦著臉說：“在下哪敢阻攔？今日攔下，明日必生民變。就怕有人揭竿造反，奪了襄陽獻給那朱賊。”

趙遹說道：“可招募青壯為廂軍，如此既有士兵剿賊，又能防止流民從賊。”

周因哭窮道：“哪還有錢糧？西城所廣括隱田，已經(jīng)快括到襄陽來了。京西南路的百姓，既要交田賦，又要交隱田租，還要交經(jīng)制錢，還要交免夫錢。西城所的隱田租，先于正賦收取，地方州縣的賦稅反而收不足。”

“各種賦稅錢糧，都只能找富戶攤派，多找?guī)状稳疾辉附涣恕ｋS州有一大戶，坐擁良田數(shù)千畝，被連番攤派逼得太狠，竟然帶著佃戶舉兵造反，自稱什么清君側討逆大將軍。我征來防備漢中的鄉(xiāng)兵，不得不調(diào)去隨州平亂，至今那賊寇還躲在山里未剿滅。”

趙遹問道：“你能征募多少鄉(xiāng)兵？”

周因干脆敞開了說：“不是我能征多少兵，而是我有多少糧食拿來征兵。朝廷不罷西城所，京西南路就永無寧日，便剿滅一個朱賊也會再生出馬賊、楊賊！忘了提一句，這里還在征花石綱！艮岳都建好了，還要花石綱來作甚？”

“你能調(diào)多少兵去剿朱賊？”趙遹問道。

周因說：“只有五千，不能再多了。今年糴米已征數(shù)次，再征必把富戶逼反，官府只能花錢去買。但本地富戶不愿賣糧，他們寧愿把糧食運去漢中，也萬萬不肯賣給官府！”

趙遹奇怪道：“為何富戶不就近賣糧給官府，反而冒著殺頭風險，大老遠的賣糧給賊寇？”

周因咬牙切齒道：“拜當今宰相所賜，在京西南路強發(fā)鐵錢。本地百姓用慣了銅錢，都把鐵錢當成廢鐵，一石米已漲到鐵錢4000文。如今我手里只有鐵錢，而朱賊買糧用的是真金白銀，閣下且猜富戶會賣糧食給誰？金州、洋州，可都盛產(chǎn)黃金白銀！”

趙遹說道：“房州的金礦更大，那些金子去哪了？”

“這伱得問常平使。”周因冷笑。

趙遹咬牙發(fā)狠道：“給我一隊衙前吏！”

兩刻鐘后，趙遹帶著衙前吏，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