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亂糟糟的,但基層軍事單位沒亂,士卒全都跟著都頭在跑,而且一個個還特么帶著行李。
出關兩三里,地勢豁然開朗。
一兩百個折家軍士卒聚為一團,呈扇形朝著北方亂跑。
折可求假裝帶著親兵追趕,風風火火從郿縣西部北逃,甚至有一些直接從城外掠過。
帶兵駐扎郿縣的劉锜大驚失色,還以為斜谷關已經失守,連忙下令嚴守郿縣城池,同時派人去斜谷關打探情況。
探馬還未接近斜谷口,便見無數種家士卒也逃出來。
種師中已經彈壓不住,不論是折家軍,還是種家軍,提前逃跑就一個原因:俘虜即將修通棧道,等上萬俘虜一窩蜂回來,義軍必然尾隨而來。到那個時候再逃,肯定帶不走隨身物品,甚至有可能會稀里糊涂喪命。
西軍當然可以死守斜谷關,任由俘虜哭喊也不放進來。
但糧草不夠了啊,頂多再堅持一個月就要斷糧!
斷糧時逃跑,跟沒斷糧逃跑,那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探馬不敢再往前,匆匆奔回郿縣,對劉锜說:“種家軍也潰逃了,斜谷關已失!”
劉锜沒有嚇得帶兵回鳳翔,只派人去那里給高俅報信,他決定自己先死守郿縣,給高俅布置防線爭取時間。
半日之后,種師中帶著一股殘兵,奔至郿縣在城外叫門。
劉锜懸筐把種師中吊進來,問道:“為何斜谷關突然就失守了?”
種師中故意隱瞞俘虜的事,也不提折可求干了啥,把一切都推到軍糧上:“斜谷關糧草不多,前線逃回的士卒和民夫,每日里消耗無數。連續多日減餐,士卒鬧糧兵變,實在難以彈壓。”
劉锜恍然,又是因為糧食,這玩意兒太常見了。
朝廷這些年,從陜西調派許多弓箭手(鄉兵)去河湟守邊。就是因為吃不飽飯,弓箭手們隔三差五逃亡,每座寨堡的士兵逃跑率超過50。
劉锜又問:“賊寇來了多少?”
種師中哪里知道這個,他連賊寇的影子都沒見到,胡亂推測道:“估計有兩三萬,若是賊寇隱藏兵力,也有可能是四五萬人。”
說了等于沒說,劉锜頗為無語。
種師中說:“郿縣必須守住,否則寶雞、盩厔必失,陳倉道和儻駱道的西軍將被截斷退路。”
北宋的寶雞市區就叫寶雞,寶雞市陳倉區叫做虢縣。
朱銘帶兵從斜谷殺出,如果占據郿縣。向東可坐船攻略盩厔,向西可坐船攻略寶雞,向西北則殺往高俅所在的鳳翔府城。
即便劉锜手里只有三千兵,他也得拿命來死守郿縣!
種師中建議:“高太尉手里的兵不多,與其分兵防御鳳翔、郿縣,還不如把帥府移到郿縣這邊,聚集所有兵力死守此處。”
劉锜嘀咕道:“話雖有理,就怕高太尉不來。”
高俅得知前方軍情,大驚之下,連忙派兵來救郿縣。
但他自己不敢來郿縣,只是讓部隊過來。
一旦郿縣淪陷,高俅立即開溜,甚至已讓隨從打包好財貨。
就在劉锜死守郿縣之時,一車車細軟從鳳翔運往長安。
除了高俅貪污的軍餉,還有監軍李訓撈到的銀子,他們都明白擋不住反賊。只求前線多擋幾天,好讓到手的錢財順利運走。
又過兩日,上萬俘虜被放出,成群結隊奔回老家。
路過郿縣也不停止,甚至沿途劫掠村落,因為每人三斗糧,根本撐不到逃回家鄉。
劉锜和種師中帶兵攔截,好歹攔住數百人,全拉到郿縣附近單獨立寨——怕混進了奸細,不敢帶進城里。
又過一日,朱銘統率大軍徐徐而來。
攻打郿縣是假,奇襲陳倉道、儻駱道的關城是真的。已各派兩千精銳,奔襲東西兩座關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