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也不是擺設!”
“三十萬大軍,恐怕只能哄騙小孩。”鐘相當然不信。
程鵠說道:“荊湖路地廣人稀,閣下都能有十多萬大軍。四川人口稠密,為何不能擁兵三十萬?如今作戰的正兵,類似大宋的禁軍。我方還有數萬巡檢兵,類似大宋的廂軍。又有無數農兵,在耕作之余操練,類似大宋的鄉兵,人數多達二十幾萬。”
如此一分析,鐘相竟然信了八分,或許四川真有三十萬大軍未出。
程鵠繼續說:“川南諸蠻作亂,便那大理國也來騷擾,又要防備官兵南下,大元帥實不想再與貴國爭斗。雙方何不握手言和,我軍全力對付南蠻和大理,再北上攻略陜西、河南。貴國全力拿下荊湖路全境,可以向東攻略江西,也可向南攻略廣西。你我雙方都是起兵造反之人,大宋朝廷還沒滅亡,怎能自相殘殺起來?”
鐘相當然想往東、往南擴張,但朱銘就在長江以北,他得分兵沿江守城。
程鵠提議道:“不如這樣,雙方都派出使者,在沿江城池做客。每座江邊城池,駐軍不得超過一千,好讓彼此都可以放心,調集更多兵力去打官兵。休戰之后,雙方恢復往來,可以到彼此的地盤經商。”
這個提議,讓鐘相極為心動。
如果不沿江布置重兵,他就能帶著大量精銳南下,肯定可以把南邊的幾處銀礦拿下。荊湖路的工商業不發達,占據大量銀礦之后,還可以拿著銀子找朱銘購買物資。
左思右想,鐘相說道:“只給宜都、長陽兩城,其余城池休想。”
“那就再給些錢糧。”程鵠說。
“不給!”鐘相一口拒絕。
程鵠已經完成自己的任務,但還是裝模作樣道:“我要回去請示大元帥,明日再來答復。”
鐘相喊道:“送客!”
……
朱銘說道:“我在荊湖路有細作,雖然不易傳回消息,但還是能發回來幾封密信的。楚國用類似會社的法壇,取代鄉里保甲。可那些鄉下壇主,正在慢慢變成新的鄉紳。而且商賈外逃各地貿易幾乎停滯,很多城市需要組織民夫運糧供給。你還覺得鐘相能成事嗎?”
英宣嘆息:“他的一些做法,確實有待商榷。”
“我的細作,只能探查鄉間和城市,對楚國權貴并無多少了解,”朱銘問道,“可否說說那些權貴是怎想的?”
英宣說道:“圣公、圣王、圣侯們雖然也開始享受,但做得并不過分。若把他們放在大宋,一個個全是清官。就算是楚國皇帝,也不過多納了幾個妃子,穿得好些,吃得好些,營建宮室沒有大肆殘民。”
朱銘笑道:“那是因為他們搶到的財貨還沒用完吧?那些楚國權貴,對摩尼教都是什么看法?”
英宣說道:“起兵響應之人,很少有信摩尼教的。”
這跟方臘起義很像,總有一些豪杰響應起事,愿意遵奉方臘為共主,但他們根本不信摩尼教。
只不過,朱銘幫忙頂住了官兵,鐘相在起義初期,有足夠的時間精力去整合力量,對響應起事者的控制力遠超方臘。
朱銘又詳細詢問情況,從英宣口中得知更多信息。
或許是因為時間尚短,鐘相及麾下將領雖然開始享樂,但跟歷朝歷代的農民軍領袖比起來,他們現在已經算非常能堅守初心了。
楚國上層沒有什么大問題,真正糟糕的是中低層!
特別是今年新占的地盤,可謂魚龍混雜,無數投機者加入,根本就沒法進行辨別。
楚國的南圣公帶兵打桂陽監,讓衡州官員募兵運糧參戰。結果真打起仗來,那些投機分子帶來的士兵,全程都在劃水摸魚,面對官兵時一觸即潰,只有南圣公的本部愿意拼殺。
……
數日之后,和約簽訂。
宜都、長陽兩座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