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貫是真的沒辦法了,明知郭藥師驕橫跋扈,隨時可能叛宋投金,又知道金人多半南下。
可他手里沒有可用之兵!
童貫只得跟宋徽宗稟明情況,然后親自前往太原,安撫那邊的將士,再前往燕京犒賞常勝軍。
他在河北置四路總管,辛興宗擔任中山總管,王元擔任真定總管,楊惟忠擔任河中總管,王育擔任大名總管。
然而,這四人手里無兵,得自己在當?shù)卣心肌?
朝廷只撥發(fā)給部分糧草,剩余糧草都需要四路總管自行解決。又運送來一些劣質(zhì)兵甲,以容易損壞的紙甲為主,大量招募逃卒、流民、混混當兵。就靠這樣的四路兵馬,用來制衡郭藥師,還要防備金兵南下。
這等于采用了馬擴的計策,但因為缺糧缺兵,施行起來完全變形。
童貫在山東剿賊立下大功,如今又親手布置北方防線,終于再度獲得宋徽宗的寵信。并且兌現(xiàn)收復(fù)燕云即封王的承諾,當童貫從燕京回來,立即被宋徽宗冊封為廣陽郡王。
而蔡攸的官職,屈居白時中、李邦彥之下,宋徽宗也覺得過意不去。遂以協(xié)助收復(fù)燕云的功績,給蔡攸加官太保、封英國公。
現(xiàn)在輪到蔡攸權(quán)傾朝野,他雖然不是宰相,但其黨羽遍布朝堂內(nèi)外。
許多蔡京、王黼遺留的官員,紛紛投靠到蔡攸門下。左丞相白時中,右丞相李邦彥,反而無法左右朝政,又變成應(yīng)奉公文的橡皮圖章。
“蔡攸小兒,欺我太甚!”
白時中的脾氣漲了不少,已經(jīng)學(xué)會摔東西了:“說好的扳倒蔡京,就讓我來主政。可現(xiàn)在我簽發(fā)的政令,都出不了東京內(nèi)城,百姓皆嘲笑我為泥塑太宰!”
李邦彥嘆息:“你我雖得官家寵愛,可惜根基著實太淺,省部重臣多為蔡家門生故吏,這些人肯定更愿意投靠蔡攸。”
“還不如把蔡京留下呢!”白時中氣憤道。
李邦彥心頭愈發(fā)憤恨,臉上露出猙獰笑容。他一直都在兩邊下注,現(xiàn)在卻更加傾向于朱銘。
雖然李邦彥非常明白,朱銘奪取天下之后,自己不可能身居高位,但他這樣做就是覺得解氣。而且時局風雨飄搖,大宋這條破船遲早傾覆,是該認認真真選一條好船了。
蔡攸在干嘛?
在做正事!
他現(xiàn)在掌控朝堂,第一件事,便是減免各州土貢,釋放出實行仁政的意思。
接著又任用賢才,以博取聲望。
比如有人舉薦聶山,蔡攸也聽說過此人賢明,立即從江西召回來親自考察。
蔡攸對此人非常滿意,任命聶山為云中太守。因為金人一旦南下,必定會分兵走云中,聶山做事猛烈可堪重任。
聶山十四歲中舉,太學(xué)畢業(yè)獲賜進士身份,做人做官都以剛猛著稱。
歷史上,就是他派出殺手,弄死罷官歸鄉(xiāng)的王黼。靖康年間力主抗金,卻被宋欽宗派去議和,跟金人接觸不成,立即前往河北調(diào)動兵馬勤王,被降州守將挖出雙眼殘忍殺死。
在世人眼中,此時的聶山,便是造反前的朱銘,皆為正直不阿的剛猛官員。
蔡攸重用聶山再加上推行“仁政”,立即贏得內(nèi)外官員贊譽。似乎他只要今后改正,好好治理國家,以前干的混賬事兒全都不存在了。
可見如今的天下人,對執(zhí)政者要求有多低,頗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意味。
燕京、云中、中山、河北……各地都做出相應(yīng)布置,顯然大宋朝廷是真的害怕了。他們絕非對金人南下一無所知,而是知道得比所有人都清楚,并且盡最大的可能做出防御策略。
在這件事情上,挑不出童貫和蔡攸的毛病。
只是他們?nèi)f萬想不到,金兵攻不下沿途城池,竟然繞城而走直奔東京,完全不怕糧道和歸途被堵住。就跟二戰(zhàn)時候的德軍一樣,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