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萬流民涌入朱賊的地盤,他都能從容安置,哪里用得著向我請教如何治民?”
葛立方接過書信贊嘆說:“此真賢君風度也,朱先生德才兼備,以剛強治政著稱,還占據著偌大土地,依舊能夠禮賢下士,虛心問政于敵國官員。當今天子,若能及朱先生半分,國家也不至于搞成這般模樣。”
葛勝仲說:“他是想收我的心!”
“如此禮賢下士、虛懷若谷,一顆心給他又如何?”葛立方說,“父親在天子近前做官時,天子可曾問政于父親?”
葛勝仲搖頭:“天子只談詩詞書法,只問我如何修道。”
葛立方說:“父親滿肚子學問,就忍心付之東流?朱先生的道用之學,其實跟父親的想法差不多。父親關注民生,早年著《富強》、《食貨》、《靖民》三篇,不正是朱先生那道用學的說法嗎?道用之學,必為新朝顯學。父親推崇的道理,今后能夠通行于天下!”
葛勝仲有些動心了,又重新閱讀這封信。
朱銘在信中的贊譽和推崇,甚至是請教,句句話都讓他感到受尊重,產生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沖動。
這跟面對昏君時不一樣,雖然他精通文學和道術,但昏君總向他請教這些,完全不談怎么治國,只會讓葛勝仲感到無比厭惡。
葛勝仲經常自比賈誼,可憐夜半虛前席!
“容我再想想。”葛勝仲也不提燒毀書信了,更不再張口閉口朱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