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
只不過藺云婉已是侯府宗婦,有她的難處,不詳細也無妨。
郭娘子還是了幾句推心置腹的話:“女子求生不易,像我畢生不嫁,也是因為我父母早亡,沒有兄弟手足,和族親關系也很疏遠,沒人管得了我罷了。況我生性要強,還有幾分養活自己的本事,求不著人,礙不著人。
“句大逆的話,天底下又有幾個女子像我這般‘幸運’?
“尋常女子既嫁了,若不是實在過不下去,且把心思放在從丈夫身上挪一挪,好好過自己的日子,養孩子、持家,怎么都能過。”
藺云婉微微低頭:“老師的是。”
二人又聊了些閑話,藺云婉很關心郭娘子的身體和近況。
郭娘子心里覺得暖,笑容也溫柔:“我的身子也還是那樣,天晴時好些,天陰時壞些——平日里倒也沒什么可忙,無非是書、香兩件事。”
著,看了看桌上的獸紋青銅香爐,里面升起裊裊一段細煙,柔白如霧。
“還是老山檀。”
藺云婉聞得出來,這是老師平常愛用的香。
郭娘子含笑點頭。
藺云婉忽然凝視著郭娘子問:“佛道一類,老師您近來可有涉獵?”
“沒有。”郭娘子覺得十分奇怪,“你知道的,我不信神佛這些事,連求神拜佛打醮都少。”
藺云婉若有所思,那就有些奇怪了,老師前世……
“娘子,有貴客至。”
郭娘子的丫鬟突然進來通稟。
丫鬟都是身邊的老人了,藺云婉就算是郭娘子跟前的貴客,這會兒來的客人比藺云婉還要尊貴,郭娘子心里有數了。
藺云婉很自覺地起身道:“老師,學生叨擾已久,也該告辭了。”
郭娘子殷切地握著她的手,:“我一個老婆子也沒什么事,常常在家,你得空再來。”
藺云婉笑著好,像是順口一提:“對了,學生還想向老師求一本字帖,我幼時您用來教我的《竹枝帖》。”
郭娘子一口答應下來,讓人去找來借給藺云婉,一時覺得有些不對勁,也是隨口一問:“這帖子是給開蒙的孩子用的,我記得侯府里沒有要開蒙的孩子吧?”
丫鬟拿了帖子遞給藺云婉,她難以承受長輩的慈愛,收下之后,羞愧地低著頭:“陸家過繼了孩子到我名下,是給他用的。”
藺云婉福了身子便走了。
郭娘子滿眼愕然,她不過才二十多的年紀,何至于過繼孩子到膝下?
難道,武定侯里要和離的女子,就是藺云婉自己?
“先生這是怎么了?”
一道疏離微冷的聲音傳來,郭娘子回過神,向年輕矜貴的男子行禮:“桓王殿下。”
郭娘子的貴客正是當今最受寵的桓王,也是皇后唯一的嫡出兒子,齊令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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