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云婉，你是當家主母，你，你想怎么辦？”

藺云婉倒是沒想到，老夫人竟然會問她的意思。

她還以為，即便是看在慶哥兒的份上，老太太也舍不得葛寶兒死。

藺云婉淡聲：“通奸該怎么處置，老太太還要問我嗎——死不足惜！”

衛氏跟著道：“就是。她一個人去死，大家都清凈！”

老夫人躺在床上，沉默不語。

她連眼珠子也一動不動的，好像在認真考慮兒媳婦和孫媳婦的意思。

最后她什么都沒，而是道：“我累了，你們先回去吧。”

衛氏急著站起來：“老夫人，您還沒要怎么處置……”

嚴媽媽出來打發她：“太太，老太太累了，您也累了，您就先回去吧。”

衛氏只好告退。

剛挑了簾子出去，嘴里還在不耐煩地嘀咕：“隨你們吧！”

依她，勒死了最好，燒成灰撒遠遠的。

反正葛寶兒家里也沒什么人，她真不懂老夫人，還有什么可猶豫的？

藺云婉也要跟著走，陸老夫人叫住她：“云婉。”

“老夫人。”

陸老夫人坐起來，看著她：“你是一家主母，是正妻，萬不可像那些門戶的女子一樣氣。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也不要積在心里。”

“以后你和爭流的日子還長著。”

“……寶兒，礙不著你們什么。”

著著，眼里已經起了殺意。

藺云婉淡淡應了一聲，便回了垂絲堂。

陸老夫人猛地咳了起來，嚴媽媽過去服侍，還問老太太：“您真要對表姑娘下手？”

“還有的選嗎？”

陸老夫人：“她就是個禍害。我看爭流對她也漸漸淡了，不如趁這次機會狠下心……”

“曾祖母……”

慶哥兒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外面，扶著門站著，一臉驚恐地看著她們，明顯是聽到了她們剛才的話。

嚴媽媽嚇得心都要跳出來了。

她放下手里的藥碗，慌張地問：“慶少爺，你、你怎么過來了？”

又罵外面的丫鬟：“都是瞎子嗎！少爺來了也不知道通傳！”

丫鬟跑過來，緊張地：“剛、剛太太、奶奶在里面話，奴婢們不敢走近了，慶少爺一眨眼就來了。奴婢沒看見。”

慶哥兒人都嚇傻了。

嚴媽媽無奈地打發了丫頭，牽著慶哥兒進房里來。

陸老夫人趕緊抱著慶哥兒：“舍不得曾祖母趕走你娘？”

慶哥兒睜大眼睛，抿著唇不敢話。

陸老夫人哄著他：“你娘這次做錯了事，我和嚴媽媽商量著把你娘送走，這就把你嚇著了？”

慶哥兒這才緩過勁兒來，哇一聲哭了出來。

“曾祖母，我、我還以為……”

從昨天就聽府里要勒死他娘，還以為是假的，一過來聽到老太太都這么，他手腳都涼了。

“我的傻孩子，快別哭了。曾祖母怎么舍得你傷心？”

“哎喲，手怎么涼成這樣，快讓我給你暖暖。”

慶哥兒把手放進陸老夫人手掌心里，吸著氣兒：“曾祖母，您病了，我給您暖暖。您躺著，我服侍您。”

陸老夫人笑瞇瞇的。

“慶哥兒真孝順，曾祖母沒白疼你。”

慶哥兒也不傻，他知道誰才是他的靠山，父親雖也疼他，可幾天都見不上一面。

他最能依靠的，就只有曾祖母。

“您的病什么時候能好？曾祖母，我擔心了一晚上睡不著。我今晚能和您睡嗎？我想守著您，我要看著您好起來。”

“好好好。今晚你就陪著我。”

祖孫倆別多親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