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當(dāng)然是極好的
“足下身為大妖,本該在山中清修,卻潛藏京城,以琴酒斂聚錢財(cái),為藏身份,偽裝一重又一重,又是為什么呢?”
既然已經(jīng)挑破了,宋游也就不再尊重他人隱私了,直言發(fā)問。
“再不敢欺瞞先生。”女子低頭,又問道,“先生可知長平公主?”
“自然知曉。”
“便回先生——”
坐在對面的女子無奈答道:
“我本陽州妖怪,多年以前,長平公主南下陽州,與我結(jié)緣,對我有恩。
“幾年前我來長京,一來是想見識一番長京繁華,二來也是想尋到當(dāng)年的恩人,親口對她道一聲謝。
“當(dāng)初恩人救我,并不知曉我是妖怪,如今到了長京,知曉我是妖怪,頗有本事,卻要我報(bào)恩。
“我本閑散自由,不愿被束縛,奈何救命之恩,卻是不得不報(bào)。
“若是不報(bào),我這一身修為,便止步于此了。”
道人聽了,也說了一句:
“足下知恩知禮。”
女子卻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xù)說道:
“當(dāng)時(shí)陽都有一清倌名伶,年少時(shí)便迷倒了不少人,琴聲更是出眾。后來一位權(quán)貴欲強(qiáng)迫她,她一向性情剛烈、不以色侍人,遂跳江而亡。恰好我在修行枯燥之余便喜好撥弄琴弦,年生一長,也頗有造詣,便在公主安排之下,頂替了她的名字與名聲,贖身后到了長京,開了這鶴仙樓。”
“足下謙虛。”
“呵……”
“原來足下為公主做事。”
“先生別看鶴仙樓小,每日進(jìn)賬可也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字,一來可為公主斂財(cái),二來喜好聽琴又舍得花費(fèi)重金之人,大多是長京權(quán)貴,其中不乏那些往日里不好接觸的清流。然而他們卻全都聚集于此,又覺得我是琴藝高人,超脫世外,在我面前談話從不避諱。哪怕我不與他們接觸過多,只聽他們閑談,偶爾插幾句話,也能知曉不少東西。”
晚江姑娘說著有些嘲諷,也有些無奈:“奈何他們卻不知曉,我并非他們想象中的樣子。”
“聽來足下也很無奈。”
道人瞇了瞇眼睛,覺得有趣。
“無奈倒還好,只是可憐了我這一身琴藝,原先在山中之時(shí),只要我撥弄琴弦,便都能引來異象。到了長京,竟只有偶爾感觸至深之時(shí),才能再找到原先的感覺了。”
“那么此次……”
“此次也是公主聽說先生手筆,又聽說當(dāng)今陛下曾召道人入宮夜宴,于是找我前來調(diào)查先生來歷與深淺。”女子說道,“我聽說先生事跡,便猜出先生極可能是傳說中伏龍觀的傳人,不過公主問起,我卻并未告知。”
“為何?”
“我也不知……”
女子笑了一下:“也許是有緣。也許是當(dāng)初長山一見,太過美好,不忍做損傷先生之事。也許是覺得先生并非朝堂之人,如此實(shí)在太不好。”
“那倒要多謝足下了。”
“不敢。”
“足下回去又如何交代呢?”
“不忍給先生添麻煩,奈何公主于我有救命之恩。”女子說著停了一下,“先生是伏龍觀的高人,我來長京已有七年,先生是唯一一個(gè)一眼便看出我不是人的人,伏龍觀如何,我也有所聽聞,只如實(shí)告知公主,公主英明,想來不會來煩擾先生。”
“足下果然擅長隱匿。”
“不過倒有一人猜出我不是人。”
“難道是國師?”
“正是。”
“不知足下又是如何與國師說的呢?”
“說我是古琴之靈。”
“妙啊。”
宋游又露出了笑意。
“見笑了。”
“在下還有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