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游沒有與他客套的否認,只又問道,“大師又是何時出家的呢?”
“貧僧二十二歲出家。”
“二十二歲?”
這倒是讓宋游有些意外。
別看這名僧人面對妖疫有些無力,常常自稱道行淺薄、法力低微,其實道行實在算不上低了,宋游遇見過的很多修行人都比不上他。
而面對病癥是否輕松,道行雖也有關系,卻也要看是否精于此道。
“貧僧原本出身于一大戶人家,少時不懂事,年輕時也紈绔,做了不少錯事,后來得師父點化,這才醒悟,出家為僧。”僧人說著,表情卻是十分平靜,面帶微笑,“所以為僧要晚許多。”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貧僧也這么想。”僧人雖然疲憊,聲音卻十分平靜,“今生已然如此,不可更改,那便多行好事,只愿來世,得菩提時,身如琉璃,內外明徹,凈無瑕穢,光明正大。”
“大師之后又去何處呢?”
“寒酥不止城中才有百姓,大多百姓仍在城外,如今貧僧已在城內盡了全力,自該往城外走了。”僧人說著,停頓一下,才又說,“雖說城外疫情不如城內嚴重,可想來城外百姓獲得救治也會比城內更難許多,貧僧正好慢慢走過去。”
“這樣啊……”
宋游點了點頭,繼續往前走著,片刻后,才說了句:“大師的去災解厄咒頗為高深,一日最多只用一次,若用多了,怕傷了根元。”
僧人聽了微微一笑,十分從容,仍舊用了一句佛語來回答:
“貧僧曾聽聞,佛前有花,名優曇華,一千年出芽,一千年生苞,一千年開花,彈指即謝,剎那芳華,卻能驚艷世人。”
“……”
宋游聽了,也并沒有說什么。
就在此時,身后傳來喊聲。
“先生!大師!”
一行人便都停下腳步,回頭一看,只見那名喚作金二的胥吏向著這邊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