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高度約有一指,不知是什么木料做的,色澤暗紅有紋路,有扣無鎖,山神將之放在桌上,推給劍客。
“這是……”
“山!”
“山?”
劍客鄭重接過,只覺手中毫無重量,仿佛拿的只是一個空盒子。
“此山便當做是我贈給你家先生的,不求再還。只是這條路越發冷清了,今后若再走回平州,還該來找我再喝杯茶才是。”山神說著,又微微笑著盯著劍客,“雖說伱也不見得能將之打開,但我也得提醒一句,不可隨便將之打開。”
“舒某知曉!”
“今日已晚了,你也久等了,山中冷清,我就不留你了,下山去吧。趕著時間,倒是可以在山下城中借宿。”
“多謝閣下!告辭!”
劍客立馬起身,抱劍行禮。
只是剛走出亭舍,又聽見身后傳來聲音。
“江湖人。”
“嗯?”
劍客疑惑轉身。
只見那山神坐在亭舍案前飲茶,轉頭看向他,笑著說:“我曾聽古時一位以武入道的俠客說過:苦思之時,最是困擾,若長久沒有進展,不妨試著用幾天來……什么也不做。”
“什么也不做?”
“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山神悠悠然說,“或許幾日之后,你會忘掉一些不該執著的,又發現一些原先遺漏的,或有新的體會。”
“……”
劍客若有所思,隨即再次抱劍:“多謝山神閣下,舒某走了。”
這次要誠心許多。
隨即翻身上馬。
策馬離去時,回頭一看,那山間路旁不過是一堆雜草,既無亭舍,也無古松,山神更是早已消失無蹤。
一切仍舊無聲無息。
“徹!”
黑馬在山中奔踏起來。
下山之時太陽便已西斜,到山腳下已落到了天邊,確實該去城中歇息一晚。
幾日以來,顛簸勞頓,不知黑馬怎么樣,反正以劍客近似鐵打的身板,也有幾分疲勞。夜宿城中客棧比夜宿荒山耽擱不了多少時間,劍客只想洗個熱水澡,把備用的衣裳換上,也給黑馬好好吃一頓精料。
此地名為南畫,一座小城。
進城時剛好黃昏。
劍客沒有在城中打馬,而是進了城便下馬步行,牽著馬沿著昏暗的街道緩緩而過。
這邊與禾州完全不同。
這里繁華,安定。
黃昏也有商鋪開門。
劍客卻想起了山神的話,于是果真放空心神,不再時刻沉思自己的劍道,轉而去看身邊走過的街道,看傍晚坐在門口閑聊的百姓,與這一張張帶著好奇朝他看過來的面孔對視,也尋找著客棧。
忽然又想起另一件事——
當初先生從栩州進平州,似乎正是走的這一條已被廢棄的老路,那么定然也是來過這南畫縣的。
大概也進過城。
說不得自己此時走過的街道,便是曾經先生走過的街道,自己現在遇見的這些人,說不得也在幾年前曾與先生有過照面。
感覺便多了幾分奇妙。
終于找到一間客棧,名為靜福。
劍客想也沒想,便走了過去。
“篤篤……”
雖然開著門,卻也敲了敲門框。
店家頓時從后院出來,問了他是不是要住店之后,便十分熱情,說店中正好剩下最后一間客房,隨即將馬牽到了馬廄,帶他去房間。
行李可以放下,盒子與劍卻不能。
“客官是個江湖人?”
“閑散人。”
“剛進城么?”
“剛進城。”
“那想來定是還沒有吃夜飯,可要吃點什么?”店主不敢問盒子里裝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