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等記下!”一位大妖接過符紙。
“待我取完東方土再在這里相遇。”
“再敢問仙師,我等何時能再回神州呢?”另一位大妖問道。
“你們還想著回大晏???”
“自然想……”
“時刻都想!”
“呵……”
看來故土難離的思想不僅深入人心,只要是在那片土地上成長的,無論是人是妖,都受其影響極大。
也許是文明的力量。
見過世間最璀璨厚重的文明,又怎能容忍自己居于蠻荒之地?
“還是那句話,若哪天感覺神州天地驟變,若愿意,就可回來助我一臂之力,若不愿意,便靜待一些時日,悄悄回大晏探查,若天宮有了大變你們就可以回來了?!彼斡斡朴普f道,并不要求他們回答,說完這番話便劃動了船。
小舟在海中轉(zhuǎn)向,漸漸遠(yuǎn)去。
只留兩位大妖踏波相視。
……
海上已是風(fēng)平浪靜,藍(lán)天白云,小舟在海上越來越遠(yuǎn),越來越小,彩虹也漸漸落到了身后。
三花貓仍舊睜大了眼睛。
白犬則站在船中,興奮無比。
“了不得,真是了不得,多虧先生,真是多虧先生,能見龍王與大妖相斗,能與先生這般神仙人物同行,見此風(fēng)景,此生無憾矣……”
“在下只是會些法術(shù)罷了?!彼斡我琅f平靜,“能與足下同行,亦是在下之幸?!?
“可惜小人國已近了,不能與先生多伴一程。想來先生所見過的天地,定是白某從未見過的廣闊?!卑兹畵u了搖頭說道,見了海龍王,見了能與海龍王爭斗的大妖對道人恭恭敬敬,也見了道人逼退海龍王,可他最在意的,卻不是道人所會的法術(shù),而是道人曾見過的廣闊天地。
“陸上只是比海上多山多水,若論廣闊與壯美,其實難分高下。不過是不同的風(fēng)景罷了?!彼斡稳鐚嵳f道,“我們到了海上之后,一路走來見過的風(fēng)景也常常使我們所震撼。”
“先生是個妙人!”
“足下過獎?!?
“前邊十來里,有一層大霧,聽說在大霧之中,海上許多厲害的妖魔神怪也不見得能分清方向,大霧里面又有許多孤島,好似迷宮,向來只有有緣之人機(jī)緣巧合之下才能到達(dá)小人國。不知別地是否有人找得到路,總之在三國,卻只有白某知曉怎么走怎么去?!?
白犬開始向宋游說起那小人國:
“三國的賢士們都說是白某知曉路線,甚至有傳白某被小人國授予了進(jìn)入的咒語經(jīng)文,只是因承諾而不肯外傳,呵,其實都是謬傳。在下當(dāng)初進(jìn)去也是機(jī)緣巧合,只是與小人國的國主、名流們都聊得來,后來離開之后,不知怎的,自然而然便知曉怎么進(jìn)去了。要說保密,白某自然按著小人國的大人們交代的,從未往外泄密,可真要白某說怎么走,其實白某也是說不出來的。”
“定是足下與之有緣,又有一顆難得的通透之心,才能隨意進(jìn)出。”
“先生是夸獎。只是先生還真別說,以小人國之奇異,這些年來,若有惡妖猛獸到了那里,定是一場浩劫,可這些年來,卻從未有過?!?
“那也是神奇……”
宋游對其越發(fā)感興趣了。
如白犬所說,前方海上已隱隱可見一簾朦朧,像是天邊水汽。
往前十里,便到了霧中。
霧中有所奇異,難辨方向。
白犬為他們指著路。
再往前,便是無數(shù)孤島。
這些孤島有小有大有的是青黑色的石頭,有的是土黃色的焦土,都寸草不生,其中水道最寬好比大江,最窄好似溪流,宋游依然按著白犬的指引在這些荒島之中穿梭。
迷霧茫茫,不見天日,但隨著天光漸暗,也知曉快到黃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