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
清晨的蛩山連一絲微風也無,宋游依然坐在山頭崖邊,此時看的卻是晨霧縈繞于大山腰間、飄蕩于青女江上的場景了——此時無論青女江上還是遠方村落都比黃昏多了許多生機,來來往往的船只,飄飄裊裊的炊煙,少許歌聲干吼,幾聲雞鳴犬吠,都在大山之間回蕩。
昨夜壯麗震撼,今早清麗安寧。
宋游見他們醒了,回頭看了一眼,微微一笑,便起身了。
……
清早大山之中,鳥鳴清脆。
貓兒時常高仰起頭,用一雙琥珀似的眼睛,循著聲音尋找鳥雀的位置,有時看得入神,顧不了腳下,還得打個出溜滑。
山間又傳來了隱約的歌聲。
歌聲似乎是昨天聽過的。
宋游再往下走,又遇上了帶著扁擔柴刀上山來的樵夫。
這次他依然停下了腳步。
“足下起得早啊……”
“先生下山了啊!”
“是啊。”
“我們是苦哈哈,自然起得早……”樵夫頗有些嘲笑的看向宋游,“先生莫不是在山上露宿,冷得睡不著?”
“差得不多。”
宋游依然微笑以對。
昨日三花娘娘給他摘了三顆靈果,他只吃了一顆如今拿出一顆,遞給樵夫。
“昨日與足下相談,耽擱了足下不少砍柴功夫,也多虧足下告知我們去年之事,有些收獲。行走山間,摘了幾顆野果,野果長于深山,似乎也吸收了山中靈氣精華,吃來頗為清爽舒泰,特地給足下留了一顆,便算作報答吧。”
“哎喲……”
樵夫低頭一看,頓時不好意思了:“昨天也就是停下歇干,隨便說兩句,道長這么掛念,這弄得……”
“還請收下。”
“這……”
樵夫還未伸手接過,便已聞到了一陣清香。
那股清香難以形容,不似任何山間雜果或野花,也不像野果那般聞著就覺得好吃,不像野花那般聞著就覺得鮮艷,而是輕輕一吸氣,身上便有種十分舒爽的感覺,而這股香氣給人的感覺也是如此玄妙——只要吃了,就會很舒服。
樵夫不敢耽擱,立馬接過。
只覺果子紅得像滴血,晶瑩剔透,好似縈繞著淡淡霧氣,隨之流轉,仔細一看,又什么都沒有。
“這怕是仙果?”
“山中野果。”
“這怎么是好?”
“皆是有緣。”
“便多謝道長!”
“不必客氣。”宋游頓了一下,對他說道,“非要道謝的話,就請告知我去年那位老道長如何稱呼、除完妖下山之后又往哪里去了吧。”
“咦?道長又怎么知道我會知道?”
“猜的。”
“猜的啊……”
樵夫手拿果子,抬頭看道人,低頭看貓兒,抬頭低頭皆是四目相對,這才說道:“那位老道長自稱文平子,說是以后要去陽都修行,不過陽都離這里好像也不近哦,陽都那么大,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陽都啊?”
“好像記得是。”樵夫說道,“我與他也聊過幾句。”
“多謝,便告辭了。”
“你家這貓崽子怎的一直看著我?”
“許是她覺得你說話有趣。”
“她莫非聽得懂人話?”
“有時聽得懂。”
“奇了……”
道人已經帶著貓與樵夫錯過,往山下走去了,樵夫則還站在原地,杵著扁擔歇息,扭頭盯著他們,似乎仍覺奇怪。
“走快點,貓崽兒。”
宋游一邊走一邊對身邊貓兒說道。
“?”
貓兒小碎步不斷卻扭頭愣愣盯著他。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