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稍微一個晃神,再低頭一看,便見自家貓兒已經(jīng)進(jìn)了籬笆,一臉自然的往門口進(jìn)去。
“三花娘娘怎么進(jìn)去了?”
“三花娘娘就這么進(jìn)來的。”
“……”
宋游低頭看了看。
柴扉的縫隙倒是小些,不過籬笆卻常有大的空隙,老母雞多半過不了,貓兒卻能輕松過去。
“三花娘娘回來吧。”
“唔?為什么?”貓兒停下腳步,回頭看他,“三花娘娘去看看里面有沒有人。”
“人家關(guān)著門呢。”
“三花娘娘不進(jìn)門,在窗戶上看。”
“籬笆也算院,柴扉也算門。”
“籬笆?柴非?”
貓兒看向了圍成院子的竹柵欄,稍作思索,才抬起頭來對他說道:“這個門關(guān)不了貓兒,說明不是用來關(guān)貓兒的。貓兒可以進(jìn)來。”
“……”
竟然還說得有些道理。
貓兒則收回目光,搖頭晃腦,繼續(xù)往前走去。
刷的一下跳上窗臺,往里頭張望幾眼,又走到門口,學(xué)著道人當(dāng)初在北欽山上神醫(yī)屋前用爪子摸了摸門口的地,低頭看了看灰塵和印記,這才回過頭來對道人說道:
“里面亂糟糟的,全部是灰塵,門口也全部是灰塵。”
又走到另一間房門前看了看。
“這個房頂都壞了一半。”
宋游換了一個角度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確實有一間屋子房頂?shù)拿┎莶灰娏艘淮蟀耄恢菫榍镲L(fēng)所破還是被別人取去了。
“唉……”
道人嘆了口氣:“三花娘娘回來吧。”
“好的!”
貓兒這才折身往回走。
在籬笆上隨便挑個看起來稍微大點的空隙,從容走來,很輕松的就從空隙中穿了過去,自然得像是只是跨了一個小坎。
宋游早有準(zhǔn)備,內(nèi)心平靜,只是有些遺憾,左右環(huán)顧一圈,拄杖繞著竹屋走。
果不其然——
當(dāng)他繞到竹屋背后竹林中時,看見竹林中多了一個土包,前面還有一塊石碑。
正是孔待詔之墓。
墳?zāi)乖缫呀?jīng)不新了,土與旁邊地里的土顏色幾乎沒有了分別,甚至墳頭都偏矮了一些,上面長滿青苔和雜草,至少也應(yīng)該有幾年時間了。
墓與碑則是一個叫“東陽”的人立的。
便是孔待詔的弟子童兒了。
那位“東陽”是個木人,雕刻成活,不知如今又在何方,可還安好?墓前有香,最近的應(yīng)是今年才插的,不知是不是他點的。
“……”
看來十三年確實太長了。
宋游仍是早有準(zhǔn)備,從被袋里取出線香來,稍稍一晃,便已點燃,持著拜了三拜,算是了卻曾經(jīng)緣分與恩情,這才將之插在墳?zāi)骨啊?
這個過程中道人仍舊平靜。
三花娘娘則站在他身后看著他,神情凝重,等他上完香才問:“那個人死了嗎?”
“多半如此。”
“那那只貓呢?”
“……”
宋游一下也想起了那只貓。
那是一只仿照三花娘娘雕刻而成的貓,又有孔大師自己的想法,長得與三花娘娘有七八分相似,得了三花娘娘的神韻,又傾注了一位前無古人的絕世木雕匠人的通神技藝與心血,因而成活,最終歸入山林,得了自由。
“十三年了,它也該老了吧?”
“它是木頭做的,也會老嗎?”
“嗯三花娘娘說得有道理。也許它還沒有老。”宋游沒有反駁三花娘娘的話,“也許此時它正在某片山林中自由自在。”
“唔……”
聽說它自由自在,三花貓便不擔(dān)憂了。
“走吧。”
道人再一次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