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氣氛很是濃重。街上的行人大多攏緊身子,呼吸之間升騰出白色的水汽。
路旁的行道樹掛著一些節日的裝飾。鈴鐺、彩帶、跑馬燈之類的東西。一些商鋪放著慶祝節日的熱鬧音樂。滿大街的節日氣氛,靠著這些東西來撐起來不少。行人大多結伴而游。戀人、親人、友人……
某個時刻,天上忽然飄下來粉末般的雪花。
“下雪了!”、“看啊,是雪!”……如此的叫喊聲此起彼伏,好似這場雪,才是眾人歡迎的對象,而非什么節日。
有人歡喜,也有人避之不及,生怕雪花落在臉上,弄壞了妝容。有傘的撐傘,沒傘的找個屋子鉆進去,避一避。
街旁的某座路燈旁,葉撫稍稍虛著眼睛,不知是在望著雪,還是在望著雪中的人。
那人拍了拍袖口的絨毛,理了理脖子上的圍巾,便將手稍稍縮進袖子,然后呼著白騰騰的吐息,踩著細碎的步伐跑來。梳成三股辮的黑色長發,沾著白色的雪沫子,顯出微微的晶瑩感。她便像是剛剛從舞臺上走下來的主角,聚光燈還在她的身上,未有離去。
“我來遲了。”還帶著喘息的聲音,叫葉撫從出神間驚醒。
他低下頭,看著面前的她。有許多次這樣看著她的時候,都有一種虛假的感覺。好似這只是一場遲來的夢,總會在某個吵鬧的清晨,轟然破碎。他想要緊緊抓住這個夢,不知覺間,伸出了手。
他清晰地看到,面前的她,在微微的呆滯后,帶著朦朧的羞澀,同樣伸出了手。
手指相碰的瞬間,他猛地一驚,想要縮回去。但,心里不知從何處升起來一種莫名的勇氣,迫使他近一步,緊緊地握住這只小巧的,正在微微顫抖的手。
很溫暖,像握著什么很遙遠的夢。
“喔,在下雪誒,我們要去躲一躲嗎?”
葉撫久久沒有出聲,似乎怕自己一旦開口,就會吵醒這個難得的夢。
“老師?”
這時候,葉撫才又一次意識到,不是夢啊。
他整個人褪去那副不在線的狀態,笑著說:
“別叫我老師了。在這里,很容易被人誤會的。”
“誤會什么?”
“咳咳……什么禁忌不可言的吧……”葉撫望起頭。
“可我們好像的確是師生。”
“那是以前。以前的事,不能放到現在來說了。”
“哼哼。”她小聲笑了笑,說:“我叫你什么好呢?”
葉撫轉過身,拽著她向前走去,
“你就叫我名字好了。”
“誰都可以叫你名字的話,我再叫,豈不是就不特殊了嗎?”
“你要怎樣特殊?”
“那種……你一聽到這個稱呼,就會想起我的特殊。”
“這樣的話……”葉撫想了想,“我以前有個小名。”
“什么什么,從來沒聽你說過啊!”她看上去很激動,很期待。
葉撫嘴角一抽,
“因為實在是太羞恥了。”
“羞恥心,是促使人進步的階梯之一!”
“不要說得那么了不起。嗯……小時候,我長得像女孩。伱知道的,在第二性征沒有發育前,哪個小孩子看上去都是一個樣。”葉撫像是在回憶,不過看上去也有些別扭,“所以,常常被人誤會成女孩。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身邊的一些玩伴,為了調侃我,就給我取了個‘葉子’的小名。”
“葉子……喔!”她睜大眼睛,“好厲害!”
“哪里厲害了。”葉撫別過頭,又有些后悔說出這個名字。
她激動地說,
“從來沒聽人這樣叫過你。只有我知道的話,難道不是很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