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八種針灸法子,他也只是剛剛?cè)腴T。
再者,也正如他所說,只是取巧在針灸技法上占了個先。
離脈診如神的境界,他還差的太遠(yuǎn)。
如果連診斷都診不明白,又如何用針呢?
并且如何用藥,他也還差太多功夫。
施今墨一副方子能開二三十味藥,做到藥與藥間的藥性相輔相成,藥理相洽到近乎完美的地步。
這才是他當(dāng)今中醫(yī)第一人的重要原因。
所以李源的路還長……
人們總是喜歡謙虛的人,尤其是看得出來是真誠的謙虛。
梅葆玖笑道:“李醫(yī)生,您都為家父治病了,還這么自謙啊?”
李源微笑道:“梅先生論京劇造詣,自然是國寶級的大師。但拋開身份,他也是一個普通人。九哥,家里人最好不要老捧著。梅先生的心疾問題,源自壓力過大。家里如果能有一個輕松愉快的生活氛圍,對梅先生的病情將會助益良多。”
梅葆玖聞言立刻正了正神色,道:“李醫(yī)生的話,我記下了。”
其他幾人也皆對李源刮目相看。
梅蘭芳啊,這可是最上面的人都在追的當(dāng)今中華藝術(shù)界第一人!
何人不尊崇?
一個小郎中,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也不知該說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該說是無知無畏。
梅蘭芳溫潤的目光中卻帶著欣賞之色,道:“那就再麻煩李大夫一回,與我行針吧。你教的那套體操我一直在練習(xí),效果也不錯。”
李源道:“是梅先生的病并不嚴(yán)重,堅(jiān)持治療下去問題不大。”
說話間,客人留在客廳,李源、梅蘭芳、福芝芳三人來到臥房。
李源還是選擇慎重了些,也算是留了一手,沒有用火針,而是用毫針給梅蘭芳先生針灸。
效果并不差,只是沒火針那么驚艷。
不過針灸后,梅蘭芳顯然覺得又舒服了不少。
福芝芳讓門口站著的梅葆玖領(lǐng)李源去凈手吃茶,她則服侍梅蘭芳更衣。
重新回到客廳,王世襄就要走了,他對梅葆玖道:“小九,我先回家去了,新得了一對鴿子,我得回去伺候著。回頭跟你爹說一聲。”
梅葆玖自然客氣留客,王世襄搖了搖頭后,問李源道:“你禮拜天和媳婦兒到家來?”
李源點(diǎn)頭笑道:“成。”
王世襄也不讓梅葆玖送,與其他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后就顧自離開了,頗為灑脫。
朱家溍看著李源笑道:“怎么樣,伱和暢安兄還投脾氣吧?”
李源吃了口茶,點(diǎn)頭笑道:“王大哥真性情,好吃、好玩、好鉆研,正巧,我也是。”
朱家溍哈哈笑道:“王暢安能得你這么個忘年交,也很高興的。不過禮拜天我也想去芳嘉園小院搭個火兒,怎么樣?”
李源嘿嘿笑道:“您想去當(dāng)然可以,反正王大哥雖會趕人,袁姨卻會留客。”
朱家溍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王丹鳳觀察了一陣后,忽然對身旁的言慧珠耳語了幾句。
言慧珠性子潑辣,聞言哈哈笑道:“李大夫一表人才,是比夢家先生還俊俏。夢家先生今年都快五十了,雖然風(fēng)采依舊,不過當(dāng)然沒法和風(fēng)華正茂的李大夫比。”
王丹鳳有些害羞,不過她自詡比李源大十來歲,倒也沒什么,只是覺得在陳夢家當(dāng)面這樣說,不大禮貌,因此責(zé)怪的看了言慧珠一眼。
陳夢家倒不以為忤,還玩笑道:“風(fēng)流總被雨打風(fēng)吹去,一代新人換舊人,此為天道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啊。”
他和徐志摩是師生,即便在那個星光璀璨的年代里,陳夢家也依舊以相貌不俗而聞名于世。
當(dāng)然,他的新月派詩歌也寫的很不錯。
陳夢家的妻子叫趙蘿蕤,民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