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一沉吟就同意了。
這女娃娃可是西津渡蔣族多少代,盼了二百年才盼來的女孩兒,自是不同尋常。不過取個字輩而已,多大點事。
大名有了,名也攢了一堆。
什么清清、乖乖、乖寶、心肝兒等等,蔣.奶團子.禹清表示,還有幾個更羞恥的她都不好意思。
自打蔣禹清出生后,春雨就正式下起來了。
俗語云,一年之計在于春。農人莊戶,靠天吃飯,同時節賽跑。
春耕時候,田野里一片喧囂忙碌,戴斗笠披蓑衣撒秧育苗的農人比比皆是。
蔣家也有十多畝水田,因此除了老胡氏、坐月子的陸氏和蔣禹清這個奶娃外,蔣家包括身為秀才公的蔣文淵都下田地去了。
無論再忙再累,每天回來后,蔣家的老老都會來一、逗一逗她。
她一個連視物尚不清楚的奶娃,即便想幫忙也有心無力。
好好喝奶,乖乖睡覺,不哭不鬧,爭取不尿褲子,盡量不給大人們添麻煩,便是她所能做的全部了。
當然,還有長輩和哥哥們逗她的時候,她也會努力的控制著臉上的肌肉,盡量給他們一個無齒的甜甜的笑。
兩天后,蔣家的谷種已經撒進秧田。
這些寶貝疙瘩將會在秧田里渡過自己的幼苗階段。等長到半尺多高時,才會被進一步移栽到大田里。
洗三后的第二天,蔣文淵依依不舍的親了親寶貝媳婦兒和閨女,提著包袱和一籃子煮熟了的紅雞蛋返回城里。
下次回來,就該是女兒滿月了。
他如今在縣學讀,預備參加今年的秋試。
平日里學業繁忙,半月才得回一次家。這次也是估計著妻子快生了,特意請了假回來。
巧的是他回家的當天,妻子就生了,還是個女兒,可把他高興壞了。
回到縣學,同窗紛紛同他道喜,恭祝他喜得千金。蔣文淵詫異道:“你們怎知我得了個女兒的?”
那同窗道:“多稀罕哪!整個青州縣都傳遍了。
是西津渡那個從未有女孩兒出生的蔣氏一族前些天竟得破天荒的得了個女娃,這女娃的爹還是個秀才。
西津渡可就你這么一個秀才,你請假不就是因為你娘子要臨盆了么,我一尋思就是你家的?!?
蔣文淵樂呵呵道:“確是我家的,多謝多謝!”一面把紅雞蛋每人分了兩個,算是沾個喜氣。
又專門給先生們送去了一些。到得先生那里,免不得又是一陣詢問。
實在是這事兒太過稀奇了些,即使是一慣不喜玩笑的先生們,也免不得八卦幾句。
蔣文淵便把孩子出生時的事情,揀些能的講了幾句了。滿足了先生們的好奇心后,便告辭離開。
嬰孩兒見風就長。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姑娘越發的好起來。視線也漸漸清晰,慢慢的把家里人認了個全。
爺爺蔣靖安是個和樂的老頭兒,留一擢花白的山羊胡,模樣兒清瘦,對誰都是笑瞇瞇的。
每天無論再忙再累,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手,把身上打理干凈后,再來西廂她。
作為一個嬰兒,大部分時候,她都是在沉睡中渡過的。
蔣老頭兒過來的時,她若睡著,他便樂呵呵的抱一會。再心的把孩子交給老妻,由老妻放回兒媳婦懷里。
若是孩子正好醒著,他就會一口一句“乖寶”的逗弄著。
她若回以幾聲“阿哦”,他便能開心的將一臉褶子笑成向日葵,是個極可極可樂極為疼兒孫的老頭兒。
當然,若是家里的子們犯了錯,他也會把臉一板,擺出大家長的風范來,該訓的訓該揍的揍,絕不含糊。
奶奶老胡氏是個刀子嘴腐心的老太太。身上有著封建時代傳統女性的所有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