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家人活活打死。
許是上蒼聽到了蔣家人的祈求,到天亮時分,蔣禹清總算是退了燒。
同樣跟著忙碌了一夜的老大夫,捶著生疼的老腰,再次給孩子把了脈,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好了,沒事了。
老話的好,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孩子好好養著,好日子在后頭呢!”
“謝謝,謝謝大夫。”
蔣家感激涕零。
陸氏和老胡氏留在醫館著蔣禹清。其他的蔣家人出去吃早飯。
因為蔣禹清發燒的緣故,一家子竟連昨天的晚飯也沒想起來吃,又熬了一宿,這會是又餓又累。
在醫館附近尋了個早食鋪子,草草吃了飯。又給陸氏老胡氏打包了一些,方才回到醫館。
稍事休息后,就起身前往縣衙。
這事今日就該有個了結。
這件事鬧的沸沸揚揚的,不過一個下午的時間,全城都傳遍了。
百姓們大都是良善之輩,對人販子更是深惡痛絕。
譚老三的行為雖然還沒有具體定論,但百姓們私下里已將他跟人販子劃上了等號,因而很是同情蔣家的遭遇。
聽今天縣衙開堂審理此案,但凡手上沒活的都趕去了縣衙熱鬧,一時竟將縣衙大堂外圍了個水泄不通。
譚家來的只有胡氏和他的兩個兒子。
她頭發略顯凌亂,眼下青黑,滿臉憔悴,想來亦是一夜沒睡好。與昨日喜氣洋洋意氣風發相比,簡直大相徑庭。
晨時初刻,正式開堂。
秦縣令讓人帶嫌犯和苦主上堂。
譚老三是秦縣令親自帶人抓回來的,還抓了個正著,容不得他抵賴。
他尋思著今兒這頓板子是跑不了了,本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真理,希望縣令大人在他態度良好份上,能從輕發落。
到時候,自己再賣賣慘,求老娘打點一下,關上幾天也就出來了。不得不,他的打算很好,想法很天真。
故而不等殺威棒打下來,譚老三便一五一十的招了。
據他交待,他欠了堵坊一百五十兩銀子的巨債。堵坊給他五天時間還錢,還不上就砍他一條胳膊。
他沒辦法,就打起了家里田產的主意。
奈何他爹死的時候,約摸知道這兒子靠不住,就把田契地契房契什么的都交給了他兩個哥哥,他壓根拿不到。
正好,她妹子要出嫁,他便又打上了他妹子嫁妝的主意。
但他妹子也是個精明的,把自己的嫁裝得跟眼珠似的,他好幾次想要下手都失敗了,直道他妹妹出門子那一刻也沒能得手。
直到在婚禮上,他到了他姨母和她的孫女。
他會注意到蔣禹清,實在是因為孩子長的太好。他長這么大就沒見過長得這么好的孩子,跟觀間坐前的童女似的。
他三姑跟他,長得好的女孩若是賣去青樓給人當瘦馬,很是值錢。而且,光是她身上戴著的成套的銀飾就能值不少錢。
他便起了心思,要把這孩子抱去賣了。正好,那孩子竟然睡著了。
他到她姨母把孩子放到了她娘的房間睡覺,并且出來的時候她娘竟然沒有鎖房門。
而且,他三姑又找到他,愿意主動給他打掩護。原因是,她三姑婆竟然跟這孩子的家人有仇。
他欣然同意。便趁著眾人座席的時候,偷偷溜進他娘房里。他先是在她娘房里翻了一通什么也沒找著。便果斷的朝孩子下了手。
他怕動手的時候驚醒了孩子,招了人來。就用前些天無意間得來的一張浸了迷藥的帕子狠狠地捂了孩子的口鼻,果然孩子掙扎幾下便昏迷了。
出村后,他原本是想走的大路去縣城的,后來怕老胡氏發現追來,便改成了那條山道。
山道入口兩邊全是荊棘,慌亂中孩子的一只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