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玉梳來,一下一下的給她梳理著綢緞般的秀發。
“在想什么?”他問。蔣禹清搖了搖頭:“我在想,奕奕這么就有這樣的能力,究竟是福還是禍?”
景衍放下梳子,攬過她的肩頭:“兒孫自有兒孫福,他的人生該由他自己決定,我們能做的,僅僅只是引導。而且,作為父母,我們要相信他。”
蔣禹清一想也是這個道理,遂放開了去。夫妻倆一左一右,將孩子護在中間,沒一會便沉沉睡去。
半夜里,蔣禹清從夢中驚坐起。景衍被她驚醒,也跟著坐了起來:“怎么了?”
蔣禹清搖了搖頭道:“做噩夢了。我夢見五嫂生雙胎難產,五哥急得在產房外直哭。”
景衍聞言擰了眉頭道:“我們修士一般很少做夢,這夢境怕不是真預示著什么。”
蔣禹清滿頭冷汗:“我也是這么想的。去年我們出巡途中就收到家里的來信,兩位嫂嫂懷孕,且皆孕有雙胎的事情。
如今算來,兩位嫂嫂也快到產期了。雙胎一般都會早產。六哥在東洋府那里,還稍好些,至少是平原地區。
五哥五嫂在吐蕃,那里高寒缺氧,五嫂身體柔弱又孕有雙胎。哪怕是帶了我給的藥,若是遇到難產怕也是九死一生。”
她越想越害怕:“不行,我得去。否則,真出事,我內心得疚一輩子!|
“好!我陪你!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走!”
罷,兩人翻身下床,叫醒眾人。聽要連夜去吐蕃救人,眾人的磕睡立馬醒了。一翻收拾之后,蔣禹清把邱神醫和奕奕送進靈境里,讓他們繼續睡。
自已寫了張紙條,用個元寶壓在客棧的桌子的上:“有急事離開,見諒!”
隨后掏出隱身符和防護符給每人身上都拍了一張,喚出白十變作成年體的巨獸,馱著滄海他們四人。景衍則御劍帶著她,一行直接從客棧離開,飛上天空,如一顆流星般劃過夜空,往遙遠的西方去了。
吐蕃府,里阿縣。
蔣禹銘正在產房外焦急的等待著。昨天早上,李氏突然發動,被送進產房至今已經一天一夜了,除了妻子隱忍的陣陣呼疼聲,仍然沒有任何動靜。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里頭的申吟聲越來越大。
穩婆夫人是雙胎,胎位不正,這是難產了。蔣禹銘一聽臉色“刷”的白了。
兩口離家甚遠,也沒個長輩在身邊。此時遇到這種生死攸關的情況,連拿主意的人都沒有,這讓他覺得十分的無力沮喪。
一向不信鬼神的他,跪在產房外把漫天的神佛都都求了一遍,仍然沒有任何作用。
產房里妻子的喊叫聲,越來越凄厲。穩婆再次出來,夫人體力不支了。蔣禹銘更慌了,突然想到臨來吐蕃前,妹妹給的那一包藥,其中就有上千年的人參。
想到這里他急忙跑回臥室,找出那個藥包,從里頭拿出兒臂粗的人參返回產房外,將她交給了穩婆。
穩婆是蕃地有名的接生婆,從前也幫不少貴族夫人接生過。也見過從中原過來極為珍貴的能吊命的人參,但是這么粗的還是第一回見,以前連聽都不曾。
穩婆按照蔣禹銘的吩咐切了一片讓李氏含在舌頭底下,另切了一截拿去煮水讓李氏喝下,以期能保下她和孩子的命。
在穩婆的心中,這位中原派來的上官和夫人,都是很好的人。對里阿的百姓們極好,她不想到這么好的夫人死去。
用了人參的李氏,又恢復了一些精神,但這只是暫時的。到了半下午的時候,羊水幾乎已經流干了,孩子仍然生不下來。
李氏的呼喊聲也越來越微弱。蔣禹銘把找來的幾個穩婆和一個大夫都推了產房,讓她們有沒有辦法能救他的妻子。然而所有人都無能為力。
他只能每隔一會就給妻子喂幾勺子參湯,如此又煎熬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