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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遵命!”芳苓哭著跑了出去。
……
蕭明徹是子時一刻的時候回東宮的。
徐側妃剛剛查出了喜脈,父皇母后高興,在宮中熱鬧了許久。
一下馬車,他就見沈雨燃的貼身侍女芳苓一臉悲戚的跪在門口,高喊著要見太子。
徐側妃被芳苓嚇了一跳,命侍衛把芳苓拖下去杖斃。
蕭明徹喝止了侍衛,叫人將徐側妃送回去,自己跟著芳苓來了聽瀾軒。
著冷清的聽瀾軒,蕭明徹微微蹙眉。
“只有你一個人伺候?”
“徐側妃聽瀾軒地方,用不著那么多人手?!?
“退下?!?
芳苓含淚退下,蕭明徹獨自進屋。
推開門,撲面而來的濃重藥味幾乎令他喘不過氣。
“是殿下嗎?”
虛弱沙啞的聲音隔著屏風從床榻那邊傳來。
聽瀾軒沒有地龍,只在靠床的地方擺了個炭爐,蕭明徹一開門,風呼呼的進來,那點子火熱氣瞬間被吹沒了。
蕭明徹關上門,往榻前走去。
“是我?!?
“殿下不必靠近,臣妾重病纏身,姿容邋遢,衣著不整,不堪面見殿下。”
蕭明徹隔著青紗屏風,隱約得見沈雨燃顫顫巍巍地從榻上坐起來。
“你有什么話就吧。”
“臣妾自知時日無多,有兩件身后事想懇求殿下?!?
蕭明徹沒有話。
沈雨燃的聲音像一根被拉長的線,隨時會斷:“芳苓自臣妾病重后一直盡心伺候,只是她為人愚笨,言語沖撞過徐側妃,待臣妾死后,請殿下饒她性命,給她一安身銀子回鄉。”
她時日無多,只能竭力博取太子的同情心為芳苓謀條生路。
“嗯。”
蕭明徹“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第二件事,臣妾身世坎坷、家人早亡,是個無根之人,求殿下擇一處青山埋了臣妾的枯骨?!?
“你不想葬入皇陵?”蕭明徹問。
她是太子妃,理當與他共陵寢。
“不想?!鄙蛴耆即鸬霉麛?。
她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上蕭明徹。如果沒有對蕭明徹動心,當初蕭明徹被廢的時候,她跟其他的姬妾一樣離開了,不至于淪落至此。
“你后悔跟孤了?”蕭明徹神情若水,眼底卻隱有怒火。
“是,臣妾后悔了?!?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沈雨燃累了,不想撒謊了。
“如果有來生,臣妾只愿從未見過殿下。”
“沈雨燃!”蕭明徹忽然暴怒了,他無視她的低賤給她太子妃的位置,她居然敢這樣的話。
他一腳踹開屏風,怒視著榻上的沈雨燃,忽然呆住了。
沈雨燃臉上半分血色都無,蒼白得像一張紙,只有一雙眼睛是黑的。
這不是他記憶中的沈雨燃。
他認識的沈雨燃,顏若舜華,瑰姿艷逸,周身光華珠玉難及,是世間最美的女子。
著暴怒的蕭明徹,她蒼白的臉上擠出一抹笑,唇角有鮮血溢出。
這是她想到的結果,她要讓蕭明徹記住自己死前的慘狀,好叫他永不安心。
“你病得這樣厲害?”蕭明徹難以置信。
徐側妃一直告訴他,沈雨燃身子康健,只是太過嬌氣,些許風寒便要死要活,怎么會這樣?
他一直以為沈雨燃在裝病鬧脾氣,她竟是真的快要死了?
“殿下,來生不復見?!?
沈雨燃完,如一只斷了線的風箏般,從榻上栽了下去。
“娘娘!”芳苓撕心裂肺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沈雨燃死了。
黑暗中似乎有一只手,將蕭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