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溫聽出兩人言談之間的火氣，思忖片刻，開了口。

“承徽，臣有話要?！?

“傅大人請講?！?

“臣查了許久，此事跟睿安殿下的確沒什么關(guān)系，至于宛寧姑娘，臣不敢百分之百，但桃林里獵犬襲擊承徽這件事的人的確是徐敬，抓獲的其余人等也都是這么交代?！?

傅溫的話得很直白，徐敬頂下了所有的罪，牽扯不到徐宛寧。

“如此?！?

沈雨燃靜靜聽著傅溫的話，眼睛彎如新月。

但蕭明徹和傅溫，都感受不到她臉上有分毫笑意。

不知為何，她什么話都不，無形中卻有一塊巨石壓在了蕭明徹和傅溫的胸口，壓得他們難以開口。

長安立在一旁，眼見得后院陷入僵局，上前道：“主子，今兒宮里送了一只上好的羊羔過來，這會兒夜風(fēng)涼了，要不叫廚房做了鍋子，就著酒暖暖身子?！?

蕭明徹的神情松了幾分，望向傅溫，岔開話題：“你還記不得，上回我們?nèi)ゲ菰昧酥恍迈r的羊羔，那次沒做鍋子，叫牧民烤了吃，那滋味，孤今日都還記得?！?

傅溫唇角彎了下，亦無甚笑意。

他覷著沈雨燃神色，起身拱手道：“時辰已經(jīng)晚了，臣告退。”

蕭明徹目光冷凝，終是點了下頭。

傅溫轉(zhuǎn)向沈雨燃，行了一禮。

沈雨燃道：“傅大人為抓真兇，忙碌這些日子，辛苦了。”

她刻意將“真兇”二字得極重，傅溫皺起眉頭，似乎有些為難。

在轉(zhuǎn)身之際，仍是多一句：“對臣而言，查案抓兇，是件簡單的事。有時候辨明真相，未必就辨明了是非曲直，讓承徽失望，是臣的無能?！?

“怎么能怪傅大人呢？我知道傅大人已經(jīng)盡力了。”

傅溫的確只能做到這一步。

他感受得到，沈雨燃的不滿是對蕭明徹，他驚嘆于沈雨燃的聰慧和敏銳，卻對此有些無奈。

他可以破案，卻無法梳理清楚人與人之間的是非曲直。

他朝著蕭明徹再拜，沒再言語，徑直轉(zhuǎn)身離去。

長安緊緊盯著蕭明徹的神色，見他眉宇緊繃，心道不妙，卻不知該如何化解。

“殿下，要……傳膳嗎？”

沈雨燃和傅溫剛才的對話，蕭明徹一字不漏，聽得分明。

他沉眉著她，平靜無波的心中生長出了一根細(xì)刺，扎得他有些疼。

這女人話里話外都篤定是宛寧在害她，言語中更是透著諸多言外之意，意在于他。

“你覺得傅溫查案不明？”蕭明徹問。

沈雨燃道：“當(dāng)然不是，傅大人是京城有名的斷案高手，他查出來是徐敬做的，就一定是徐敬?！?

“哼。”蕭明徹冷笑，“那你有何不滿？”

沈雨燃眉目清冷，對上蕭明徹如深淵一般沉邃的眼睛，沒有絲毫的畏懼。

“臣妾想的話，殿下可能不聽?！?

“你今日的話難道都是挑孤喜歡的？”

夜風(fēng)吹過，懸掛在海棠樹上的燈籠隨風(fēng)擺動，落在石桌上的光影輕輕搖晃。

沈雨燃道：“惹怒殿下，是臣妾的錯，請殿下恕罪?！?

“沈雨燃！”蕭明徹只覺得她不可理喻，“這案子從一開始是孤讓傅溫查的，從頭到尾孤未曾干預(yù)過他，難道你以為，孤在其中做過什么嗎？”

聽到蕭明徹這般理直氣壯的回答，沈雨燃倒有些想笑了。

她一直知道蕭明徹是待她有情意的。

他那樣的人，若是不喜歡的女人，壓根不會碰的。

前世是這樣，這一世也是這樣。

哪怕這一世許多事情發(fā)生了變化，蕭明徹提前注意到了她，還是對她產(chǎn)生了情意。

他愿意給她晉位分，愿意讓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