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陽光明媚,長空湛藍。
蕭明徹沒有急著回答她的問題,目光落在石桌上,慢條斯理道:“孤的茶水有些涼了。”
站在院子邊上的紫玉聞言,正想上前去換茶,卻被長安攥住,狠狠使了個眼色。
紫玉不敢動了。
沈雨燃立即想起他先前那句“怎么謝”,原來他不是隨口的,竟在這里等著?
她伸手拿了一個茶杯,重新替他斟茶。
“殿下想要什么謝禮?”
蕭明徹臉上露出些許笑意來,反詰道:“有你這么道謝的嗎?既是你要謝孤,不該多費點心思?”
沈雨燃還怕他開口要什么,聽得此言,她眼波一動,伸手端起自己那杯已經涼了的茶。
“殿下大恩,臣妾無以為報,便以茶代酒,謝……”
沈雨燃話還沒完,蕭明徹眸色一變,抬手捏住她的手掌。
他是想讓她想法子討自己歡心,誰知這女人竟然想以茶代酒糊弄過去。
“孤可是幫了你的大忙。”
沈雨燃心里堵得慌,這是想到沈宴和沈凌風之前那副歡喜的神情,不好拿話堵她,只得婉言道:“殿下身份尊貴,是天潢貴胄,什么都不缺,臣妾哪有什么東西能拿出來感謝殿下的?”
缺,當然缺……
蕭明徹把目光從她的眼睛挪到她的唇畔,旋即飛快移到旁邊翠綠的芭蕉上。
“孤當然不要你的東西,只是你這般態(tài)度,怎么都不像求人辦事。”
沈雨燃本就沒有求。
她一時吃不準他的心意,也不想令他不快,便道:“那臣妾求求殿下?”
這話得甚是無用,偏生她語氣柔婉,兼之眉眼帶笑,蕭明徹便十分受用。
他抬手端起沈雨燃剛斟的那杯茶,一飲而盡。
放下茶杯,緩緩道:“上回在你這兒吃飯,聽起來你精通庖廚之道,不如便由你親自下廚,做一頓晚飯?”
沈雨燃眸光一滯,不禁心中劇震。
她的確會下廚。
卻是因著蕭明徹被迫去學的。
前世蕭明徹被廢為庶人,東宮仆從盡散,但蕭明徹從前是天潢貴胄,飲食極其精細,吃街市上那些便宜吃食總是容易腹痛,沈雨燃眼見他消瘦,心疼得不行。每日除了出去做工,還要為他洗手做羹湯。
他這人挑剔,沈雨燃為了他的口腹之欲,廚藝也越來越精進。
上輩子做這些的時候,沈雨燃是心甘情愿、甘之如飴,如今回想起來,卻是肝腸寸斷,悔不當初。
“臣妾不會下廚,之前只是紙上談兵,請殿下見諒。”
蕭明徹眼見得她神情驟變,本來顧盼流波的眼睛一下就黯然下來,頓時皺了皺眉。
這女人未免脾氣太大了些,便是不會做,就不能讓丫鬟廚娘幫著一起做,討他個歡心嗎?
想到這里,蕭明徹自個兒有了答案。
她從來也沒有想要討過他的歡心……
“如此,”蕭明徹的神情維持著慣常的清冷,仿佛對沈雨燃的態(tài)度毫不在意,“那便隨意吃些東西,算作答謝。”
聽著他這話,沈雨燃神情稍緩,只是她不明白,廚房里的廚娘手藝遠不及給他做飯的廚子,他做什么非要來悅春吃?
“是,那臣妾即刻便去安排今晚……”
話還沒完,蕭明徹道:“不是你親手做的,便請孤用三頓晚膳,菜式不得重復。三頓吃滿,你那兩個兄弟便可去國子監(jiān)旁邊。”
三頓?
蕭明徹見到她眼中的詫異,微微自得,倏然起身,往外走去。
沈雨燃見他要走,忙道:“殿下今晚不留在這里用膳嗎?”
“孤還有事,改日得空了再。”
再?
明明是他要以三頓飯答謝,這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