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了。”長安覷著蕭明徹的神情,低聲道,“秦奉儀,是宛寧姑娘與她合謀的,她告訴宛寧姑娘每回出門的時間,宛寧姑娘負責籌劃。”
蕭明徹神情未動,似乎并無波動。
然而屋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長安知道此刻不應該話,也不敢話,只能靜靜等著。
過了許久,方聽到蕭明徹道:“她是跟宛寧當面謀劃的嗎?”
“那倒不是,是她身邊的丫鬟彩月和榮國公府的崔婆子在街市上碰面。”
“他們在暢心園的計劃是什么?”蕭明徹聲音很輕,卻句句問到實處。
長安的眸光閃了閃,顯出幾分不忍來。
“那日暗風在暢心園里遇到的就是他們的人,一共兩人,埋伏在了僻靜地方,等著秦奉儀將沈承徽引過去,便將沈承徽……”
“如何?”
“便將沈承徽玷污,這樣沈承徽就沒法再留在東宮了。”
蕭明徹的手猛然握拳,眉目森冷起來。
長安又道:“那日沈承徽并未聽信秦奉儀那番丟東西的辭,未曾落單,因此計劃落空。”
“暢心園的事情之前,來東宮找秦懷音的人,是這個崔婆子嗎?”
“不是,是宛寧姑娘身邊的梧桐。崔婆子是在暢心園的事情結束之后,跟秦奉儀身邊的丫鬟在街市上碰的面,商議的西山桃林的事,她們一共在街市上見了兩回,第二回就是去西山的前一天,奴才猜測,秦奉儀是把她們幾時出門的消息告訴了崔婆子。”
暗月和暗雪辦事牢靠,每一樁都審得很清楚。
“不錯,只有精確地掌握了她們離開東宮和抵達西山的時間,才能在最恰當的時機殺人放狗,免得讓其他人察覺到獵狗出了事。”
皇家獵場的人手不少,沒有人能同時買通所有人,一切都必須在最準確的時間內完成,以免節外生枝。
為了一個沈雨燃,他們竟花費這么多的心思……
長安在蕭明徹身邊侍奉十多年了,自然猜得出他心中所想,由是勸道:“主子,這案子已經結了,到這份上,要再查下去,也不好查。更何況……”
“何況什么?你想,此事擺明了是宛寧做的?”
長安聽得他有些動怒,不敢吱聲。
可誰能不是徐宛寧做的呢?
崔婆子是榮國公夫人姚氏的陪房,梧桐是徐宛寧身邊的丫鬟,她們倆出面跟秦懷音搭的線,一切人證都指向徐宛寧,硬不是,也太牽強了些。
蕭明徹揚起下巴,氣勢威冷:“讓暗月和暗雪查下去。”
“這……”長安有些不明白了,“秦奉儀該招的都已經招過了,旁的沒什么可問。”
“繼續管好秦懷音,最好再換個地方,隱蔽一些,對外便在莊子上病倒了,休養好了再回來。”
長安疑惑道:“主子,關著她們,也蹦不出更多的東西了,實在不知還能查什么呢?”
蕭明徹眸色微黯,喉結輕輕動了動。
“把崔婆子和梧桐抓起來,問清楚到底是誰命她們做這些事。”
抓起來?
這是要直接動榮國公府的人了?
雖然是兩個下人,但此舉可非同一般。
“殿下,這會不會動靜太大?”
蕭明徹冷笑:“西山桃林的動靜大嗎?”
“這動靜,當然大。”
“他們連孤的女人都敢動,孤動兩個奴才還動不得了?”
長安趕忙道:“殿下是儲君,動誰都能動得,奴才的意思是,殿下是要繼續查這樁案子了?”
“先抓人,再審,記得錄口供。”
長安眼珠子動了動,斟酌一番后,還是道:“奴才知道主子不愿意相信宛寧姑娘跟此事有牽連,奴才的意思是,萬一……萬一就是宛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