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媛太心善了,奴婢瞧著段清瀾一直偷瞄良媛,真的是賊眉鼠眼。”
“噢?她一直在偷偷我?”
見沈雨燃終于引起了重視,紫玉忙道:“是啊,連良媛喝茶吃點(diǎn)心,她都得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
沈雨燃聽著瘆得慌,也總算明白跟段清瀾喝茶時那種怪異感從何而來。
“等她刷完罐子,叫她進(jìn)來一趟。”
“知道了。”
沈雨燃不想了,又去擺弄已經(jīng)做好的那些胭脂,等到晚膳時分才收手。
后院里,段清瀾還在清洗那些瓶瓶罐罐。
這些活兒紫玉她們幾個丫頭一起做還得忙一整天呢,沈雨燃本以為她做一會兒就會放棄,沒想到堅(jiān)持到這么晚。
“良媛,要擺飯么?”紫玉上前問。
“先把她叫進(jìn)來。”
段清瀾還在這里,若是擺飯,豈不是還要留她一起用?
沈雨燃可沒這閑情逸致。
段清瀾很快進(jìn)來。
炎炎夏日,她坐在后院洗了半日的罐子,雖有海棠樹遮陽,整個人卻也被烤灼得沒精打采。
“紫玉,給段奉儀端碗雪梨湯來。”
段清瀾累了一下午,捧著湯盅一飲而盡。
沈雨燃道:“今日辛苦段奉儀了,如今天氣天熱,不適宜制粉制膏,且讓丫鬟們趁著入夜慢慢做著就好。”
“是有些熱,不過,能有事情打發(fā)時間,也是極好的,比妾身獨(dú)個兒呆在屋里有意思多了。”
果真是不肯離開。
沈雨燃笑了笑,溫聲道:“記得選秀時,段奉儀喜歡溫飛卿的詩詞?”
“啊,”段清瀾沒料到沈雨燃突然起這個,支支吾吾道,“是啊,妾身很喜歡他的詞,良媛也喜歡么?”
“談不上喜歡,今兒恰巧翻到了一首他的詞,倒是想起你了。”
段清瀾垂眸一笑,沒有接話。
“春水碧于天,畫船聽雨眠。溫飛卿這首詞,段奉儀喜歡嗎?”
“也喜歡的,妾身就讀溫飛卿的詞。”
沈雨燃微微頷首,了幾句閑話,朝紫玉使了個眼色。
紫玉領(lǐng)著段清瀾往外走去。
沈雨燃坐在暖內(nèi),卻是眸光微冷。
剛才那首詞,是韋莊吟詠江南的名句,沈雨燃故意是溫庭筠的。
段清瀾若當(dāng)真喜歡溫庭筠,怎會張冠李戴?
沈雨燃的心不禁咯噔了一下。
段清瀾在選秀時為何要學(xué)著何采薇話?莫非她覺得何采薇一定會中選?
不,她自身樣貌不差,上一世才被皇帝挑中,定為梁王妃。
那么她模仿何采薇的唯一原因是為了進(jìn)東宮?
她怎會知道皇后喜歡何采薇那樣的姑娘?她又怎么知道皇帝會送何采薇進(jìn)東宮?
她本該是梁王妃,放著正妃不做,要給蕭明徹做的奉儀?
簡直……就像篤定蕭明徹會登基稱帝一樣。
想到這里,沈雨燃嚇了一跳。
難道她跟自己一樣,也重活了一世?閱寶屋
“良媛,已經(jīng)把她打發(fā)走了。”紫玉進(jìn)來,見沈雨燃心事重重,以為自己的話嚇到她了,反過來寬慰她,“也別太擔(dān)心了,她那樣的人,咱們殿下才瞧不上呢。”
“往后她再來悅春,不要讓她進(jìn)來。”
“是。”
事情沒弄清楚之前,還是敬而遠(yuǎn)之的好。
蕭明徹這一下午忙碌得很,跟太子詹事商議了許久朝中局勢。
自從梁王和靜王進(jìn)入六部辦事,睿安又與崔相家定親,便有不少暗流涌動。
蕭明徹這回離京的時間長,自是要做好一應(yīng)布置。
等到做好所有的安排,太子詹事告退,長樂上前道:“殿下,傅大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