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北侯府離如意坊本不算遠,因著雨勢過大,姐弟二人走了半個多時辰還沒有到。
沈雨燃撐著傘,繡鞋和裙擺都被雨水打濕。
沈硯問:“如意坊這邊都已經(jīng)打理妥當(dāng),五姐姐為何還要住在鎮(zhèn)北侯府?”
“來話長?!?
“是出什么事了嗎?”
沈雨燃微微一嘆,緩聲道:“你也到了,他是不肯跟我劃清界限的,住在侯府,多少能避一避他。”
“殿下經(jīng)常找上門嗎?”
“那倒沒有?!?
算起來今日是他頭回上門。
“我住在侯府,也是為了躲避其他的人?!?
“難道五姐姐有什么仇家?”
沈雨燃微微一嘆,將她進東宮后遭遇的事情撿要緊的了一遍,關(guān)于徐宛寧、榮國公府以及姚妃。
“東宮果然是是非之地,當(dāng)初我到京城時,還以為五姐姐過得不錯,真是愚鈍?!?
“姚妃失去了姐姐,對我恨之入骨,如今我離開東宮,她必然會伺機報復(fù)。我寄居在鎮(zhèn)北侯府,也是為了避她?!?
“那姐姐往后有什么打算?”
“暫且在京城里住著,等著你們都安頓妥當(dāng)了,我再擇機離開,去一個無人認(rèn)識的地方?!?
沈硯緊緊蹙眉,沒有言語。
眼見得要走到鎮(zhèn)北侯府,沈硯道:“姐姐沒有做錯任何事,實在不必離開?!?
沈雨燃沒有回答。
她的確沒有做錯什么事,可老天爺把她和蕭明徹裹在了一起,許多事情便身不由己。
“首先,姚妃固然難以對付,但眼下不足為慮。”
“為何?”
“我同公主南下之時,聽她過不少宮中的事,據(jù)她所,姚妃綿里藏針,是個心機頗深的人。”
“不錯,姚妃在宮中榮寵多年,的確很難對付。”
沈雨燃跟姚妃接觸不多,但每回遇見,對姚妃的城府和應(yīng)對都極為佩服。
“從前姚妃會縱容榮國公府對姐姐,是為了謀求太子妃的位置?!?
“如今太子倒了,對她來不是更好下手嗎?”
“若姚妃沒有兒子,她會抓住這個時機為榮國公夫人報仇,可她自己有一個兒子,如今東宮空懸,她要謀求的便只有一個東西?!?
儲君之位?
的確。
此一時非彼一時也。
當(dāng)初蕭明徹地位穩(wěn)固,圣心、民心都有,其他皇子根本不到爭儲的希望。
對那時的姚妃而言,支持自己的外甥女在東宮謀求位置便是最好的選擇。
現(xiàn)在不同了。
蕭明徹已然倒臺,其余三位皇子都有了希望。
梁王早已失寵,靜王名聲不佳,六皇子年紀(jì),卻一直深得皇帝喜。
相較兩位兄長,一張白紙的蕭明恒勝算不。
“阿硯,沒想到你對后宮爭斗得這么清楚?!?
沈硯繼續(xù)道:“這種時候,姚妃絕不會輕舉妄動,便是五姐姐走到她跟前給她機會報復(fù),她也會當(dāng)做什無事發(fā)生?!?
“依你這么,我現(xiàn)在搬回如意坊也無礙了?”
“不錯?!?
“可是還有蕭明徹……”
“改日我去一趟梨香,跟他聊聊。”
“跟他什么呢?”
“跟他,讓他不要再來如意了。”沈硯正色道,“姐姐放心,從前是我太無能,才會讓姐姐處處被動。往后不管什么難處,我都會設(shè)法為姐姐轉(zhuǎn)圜的。”
沈雨燃著眼前這個披蓑戴笠的少年,忽而生出一種感覺。
假以時日,他羽翼豐滿,又不知是什么樣的光景。
有家人可依仗的感覺,真不錯。
靜王府中的一處水榭里,一個纖腰酥胸的艷麗美人正在喂靜王吃著剛送進王府的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