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燃的聲音清冷,一字一句都清楚明晰地傳進了蕭明徹的耳中。
他著眼前的女人,忽而眉眼動容。
“燃燃,你真會為我拈酸吃醋嗎?”
他以為,她的心是石頭做的,無論他怎么做,她都不為所動。
可她問起了徐宛寧,問起了東宮里的其他女人,這證明她一直都是在乎他的。
沈雨燃聽著他這句話,立時心中洞然,神情恢復往昔的冷淡。
“我會為所之人拈酸吃醋。”
她這話答得妙。
蕭明徹聽著卻是無比刺耳。
她待他,從來都是淡淡的,豈不是她根本就不他么?
他剛剛那句話,只是想確認她的心意,她卻把話岔開去。
蕭明徹的心再次煩悶起來:“你提徐宛寧,便是在吃醋。”
就算不提徐宛寧,還有東宮里那么多的鶯鶯燕燕。
她斗得過徐宛寧,未必斗得過其他人。
她是生得美,可再好的容顏終將老去。
更何況,江山代有才人出。
莫將來了,眼下就有一個韓秋芙比她更美。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沈雨燃提醒著他。
“哼。”
蕭明徹冷笑一聲。
他為了她連尊嚴和命都愿意舍了,她竟還在這邊不依不饒。
蕭明徹側頭向她。
她這兩日憔悴得很,頭發拿一根竹筷綰成髻,額前耳邊垂下來許多碎發。
臉頰上未施粉黛,眉眼不曾描畫,發間耳畔亦無任何金銀玉飾裝飾。
饒是這樣天然雕飾的模樣,依舊清麗柔旖,令他挪不開眼。
“你為何想聽我的答案?”他反問,“既然我不是你所之人,我要納多少女人,跟你有什么關系?”
沈雨燃太固執太倔強。
非得逼得他動刀見血,才肯丟開那些“彌天大錯”的辭。
她追著問自己要比翼雙飛的承諾,卻不敢承認為自己拈酸吃醋。
他非得再逼她一下。
沈雨燃神情微動。
她沒想到他竟能拿這話來回擊自己。
她輕輕“嗯”了一聲,“你得對,你和徐宛寧之間的事,原是我不該過問的。我不想知道了。”
沈雨燃著就要站起身。
蕭明徹攥著她的手,著力將她往回一拉。
她跌坐到他的腿上,回頭瞪著他。
“沈雨燃,你現在坐在我身上,跟我摟摟抱抱的,還什么跟我沒關系,你覺得像話嗎?”著沈雨燃眼中的憤怒,他的語氣里盡是揶揄。
“是我要坐你的懷里嗎?”沈雨燃沉著臉反問,“只要你放開我,我可以立即滾蛋,滾到十萬八千里的天邊去。”
蕭明徹低聲道:“不管你怎么想,你都坐在我的身上,以前是,現在是,以后也是。你也別想嫁給旁人,你嫁給誰,我就殺了誰。”
沈雨燃冷笑:“樣子,我只能入宮侍奉君王了。”
蕭明徹眸心一閃:“你敢!”
“為何不敢?如今宮中韓美人風頭正勁,若我入宮,或許還能與她平分秋色呢。”
蕭明徹氣得七竅生煙,然而略一細想,便知道她是在故意話氣她。
他壓下心底的情緒,捏起她的下巴。
“要不,等回京我就送你進宮?父皇好美,若得了你,指不定一高興就給我復位了。”
兩人目光相對,誰都不肯退讓。
門外,暗月恭敬道:“主子,傅大人到了。”
蕭明徹抱著她站起身,把她放在榻邊坐著,見她神情冷淡,忽而伸手把她簪在發間的竹筷拔了,墨色長發盡數披垂下來,如緞子一般搭在肩上。
沈雨燃總覺得自己像是不認識蕭明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