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冬初,日光慘白慘白的,照在身上也感覺不到熱度。
沈雨燃穿著厚實的夾襖,又披了件斗篷,方覺得暖和些。
今日她特意起了個大早。
紫玉旁人都排著隊來買胭脂,她想親眼,旁人是怎么排隊來買胭脂的。
她自側門出去,從巷子里繞去鋪子前。
也沒招呼誰,暗風和暗月就跟在了她的身后,像尾巴似的。
還沒走出巷子,前頭嘈雜的話聲就傳過來了。
一大清早,附近街市都空落落的,如意坊門前卻有上百人在鋪子前圍著,附近賣早點的販都跑到這邊來擺攤兒。
“老板做的胭脂當真那么好用嗎?”這些人頂著寒風來買胭脂,暗風忍不住道。
“當然。”
從東宮帶出來的那批胭脂是真的好,用的花都是極品。
春草、銀杏她們雖不是經驗豐富的匠人,可她們都是聰明伶俐的宮女,對沈雨燃的吩咐悉數聽命,每一道工序都不曾偷懶。
沈雨燃回頭瞪了一眼,暗風立馬噤了聲。
暗月見狀,聲道:“你現在話這么多嗎?”
這么多話,若是跟在主子身邊,早不知被打發去哪兒了。
暗風訕訕道:“等你在如意坊呆久了,你的話也多。”
他們倆在身后嘀咕,沈雨燃并未理會,徑直去旁邊的早點攤子買好了早膳。
她給自己挑一個腐粉條包子,給他們倆每人買了三個豬肉白菜餡兒。
“我不會離開,便不會離開,你們倆別這樣時時跟著我。”
“靜王如今不知去向,屬下也得保護老板。”
“我只是出來買包子而已,靜王要殺,在這里跟在院里有什么分別。”
暗風和暗月都不話。
沈雨燃道:“你們倆若真的閑,多去劈柴挑水,我要出門的時候,自然會叫你們跟著。”
“是。”
正著話,如意坊的門開了,紫玉走了出來,了排在前頭的幾個人,認出有幾個人昨日來過,便讓他們離開,再將排在最前頭的十人請了進去。
等到客人陸陸續續出來,紫玉又跟著出來,最上等的胭脂今日已經賣完了,鋪子里還有別的胭脂,請大家進去。
來都來了,沒買到上品的也不想空手離開,都進去瞧了。
著熱熱鬧鬧的如意坊,沈雨燃生出一種平實安穩的滿足。
鋪子生意好了起來,當初跟在自己身邊嘰嘰喳喳的丫鬟,也能獨當一面了。
她站在街邊吃著包子,了一會兒,又買了些旁的早點,從側門回了院里。
紫玉帶著春草、銀杏在鋪子忙活著,兩個采買的粗使丫鬟采英、采萍在打掃院子。
地上的都是最后的樹葉了,掃過今日,明日樹上便無樹葉可落。
暗風和暗月得了沈雨燃的訓斥,老實去廚房劈柴。
“五姐姐,”沈硯起得早,見沈雨燃手里提著東西進來,忙笑道,“買了什么好吃的東西?”
“有包子,赤羹,還有湯餅。”
“正想吃包子呢。”
著,沈硯從她手中接過早點,領著她去了側門旁邊的一間配房,向她解釋道,“天氣漸冷,就沒在院子里擺飯了,挪到這屋來了。”
姐弟二人進了屋子,沈硯將門帶上。
就著赤羹吃著包子,很是愜意。
“這些日子,姐姐可安好?”
沈雨燃想了想,便將這一路發生的事簡要了些。
如何變換路線,如何被靜王所擄,又如何被蕭明徹救下,最后回了京城。
“沒想到靜王一直暗中虎視眈眈,不過,姐姐能回來,我是高興的。”
著沈硯青澀的臉龐,沈雨燃道,“之前在廟會上行刺,我猜是靜王做的,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