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徹眼中的陰翳越來越濃。

他攥著傅溫的領口，臉上盡是陰沉的笑意。

“你知道我現在有多失望嗎？傅溫！誰都可以喜歡沈雨燃，你，不可以！”

風雪呼呼掠過月河，吹得三人衣袍獵獵。

傅溫是他最好的朋友，是他真正視為兄弟的人。

靜王、梁王、康王雖然與他血脈相連，可他的兄弟只有傅溫。

“今日之事，是我的錯。”傅溫道。

蕭明徹聞言眼底的怒火更盛。

認錯，表示他承認了對沈雨燃的心思。

“蕭明徹，我有話跟你。”

她知道蕭明徹的性格，如果此時不拉開他們，后果不堪設想。

蕭明徹聞言，神情瞬息變幻，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沈雨燃，我回回過去找你，你都無話可，連都不想我一眼，你現在有話了？”

沈雨燃的確沒話可。

她早就不想跟他有什么糾葛，就算她找男人，也不必跟他交代什么。

只是眼下這局面令她不安，擔心蕭明徹一時失控做出什么瘋狂的事來。

“是。”

“那你等著，等我殺了他，你慢慢的。”

下一瞬，他忽而朝傅溫揮拳。

傅溫并未躲閃，胸口當前挨了一拳，被震得后退數步。

他喘了幾口氣，重新站直了起來。

“消氣了嗎？”

“你斷氣我就消氣了。”蕭明徹目露兇光，猛然揮拳招呼。

此刻的他，對傅溫恨之入骨。

他沒聽見他們多少話，可他到了兩人站在河邊那相視一笑。

皓月的清輝落在沈雨燃身上，她臉上的笑意清清楚楚。

自從離開東宮，她不曾對他展露半點笑顏，有的只是疏離、防備和躲避。

她卻在元夕之夜對著傅溫笑了，眉眼中是許久不見的清澈靈動——跟在他眼前的神情迥異。

那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就算發了瘋一樣的想得到她，卻因為她的抵觸克制著自己的占有欲，偷偷對她好，慢慢等她回心轉意，誰知她竟對著另一個男人展露嫵媚和溫柔。

蕭明徹忽而想起把沈雨燃救出地宮之后，他把匕首扎進胸口的感覺。

現在，那種被利刃破開皮肉的痛感重新席卷而來。

不僅僅因為此。

云崢覬覦沈雨燃，但他并不是蕭明徹的兄弟，所以可以跟云崢并肩作戰。

但傅溫不一樣。

他覬覦沈雨燃，是背叛。

蕭明徹的怒火愈盛，打得紅了眼睛，傅溫見他出手狠厲，亦抬手反擊。

兩人本是一同念，一同習武，情同兄弟，此刻卻是拳腳相加，憤怒地纏斗在了一起。

“蕭明徹，”沈雨燃大驚，想要走上前阻止，卻是暗月從陰影里跳了出來，將她攔住，她向暗月，急忙道，“你知道他跟傅溫的交情，還不快去阻止？”

暗月有些為難。

他奉命跟在沈雨燃身邊保護她，完全沒想到會發生這么復雜的狀況，實在無能為力。

“屬下怎么可能攔得住主子？這世上能攔住主子的人，只有老板。”

“那你攔我做什么？”沈雨燃急道，“快讓開。”

“攔你是主子的吩咐。”

沈雨燃無話可，只能眼睜睜地著他們二人打斗，一拳一腳發出鈍重的聲響。

細密的雪片隨風打到臉上，冰冷得讓人害怕。

如果那夜在地宮的蕭明徹殺伐果斷，銳不可當，此時的蕭明徹卻已經失了理智，近乎癲狂。

“都住手！”

遠遠地一道聲音傳來，暗月立即警覺，沈雨燃亦隨之望去。

只見一道黑影沖到近前，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