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暗花身為暗衛(wèi),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此刻卻是全然慌了神。
蕭明徹頓住腳步,并未轉身。
所有暗衛(wèi)都是他親自選拔親自訓練的,尤其是風花雪月這四人,是他最信得過、也最得力的人。
暗花跪在地上,苦求道:“屬下對主子從來都是言聽計從,只想做主子手中的一把刀,絕對沒有半分不臣之念,請主子千萬不要中了段清瀾的挑撥之計。”
暗雪亦跪下為她求情道:“即便段清瀾所言是真,那也是以后的事,眼下暗花什么都沒有做,沈姑娘也平平安安的,主子三思。”
四大暗衛(wèi)一起練功,一起習武,一起執(zhí)行任務,情同手足。
蕭明徹背對著他們,忽而抬起手。
暗花和暗雪不敢再言。
“你跟隨我多年,一直沒有出過差錯。”
甚至可以,暗花是四個暗衛(wèi)中最拼命的一個。
暗花定定著蕭明徹的背影。
“但你剛才之所以下手殺了段清瀾,是因為她戳中了你的痛處。”
暗花張了張嘴,想否認,卻無法否認。
蕭明徹的聲音沒有溫度。
“在我沒有改變主意之前,離開京城,永遠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
暗雪轉過頭,著暗花在一瞬間如被人拔掉了三魂七魄一般,癱坐在地上。
這回暗雪卻沒有再為她求情。
主子得并沒有錯,暗花的反應的的確確證明了段清瀾所的話。
暗花對主子,已經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她已經不適合做暗衛(wèi)了。
離開,或許對她是最好的安排。
“姑娘,你的臉都凍紅了。”
回到如意坊掌起燈,紫玉這才發(fā)現(xiàn)沈雨燃手和臉都紅紅的。
伸手碰了碰她的手,發(fā)覺都有些僵了。
她趕忙跟春草分頭行動,一個去備浴桶,一個去熬姜湯。
“都這么晚了,別這么麻煩,去被窩里暖和暖和就好了。”
如今不比在東宮,要放那么大一桶熱水來沐浴,著實麻煩。
屋子里雖然有浴桶,但沈雨燃幾乎沒有用過。
紫玉見她真是疲憊極了,替她打熱水來擦臉洗腳。
等到扶她到榻上,春草把姜湯也熬好了送過來。
“你們倆也喝一碗。”
春草道:“姑娘放心吧,我熬得多,剛還給凌風公子送了一碗過去。”
“阿硯呢?”
春草道:“硯公子還沒回來呢。”
沈雨燃眸光動了動。
沈硯跟榮安公主許久沒見面了,今夜是元夕,想來他們倆要偷偷見面。
怪不得晚上吃元宵的時候,沈硯囫圇吞了兩個就拉著沈凌風出門了。
沈雨燃將姜湯一飲而下,肚子里頓時升起一股火辣辣地暖意。
紫玉打發(fā)春草下去早些休息,自己還留在這里。
“今晚我跟姑娘一塊兒睡,陪你話,如何?”
“好啊。”沈雨燃笑著往里挪了些,給紫玉騰出一個位置來。
心里憋著好多事,的確想有個人陪著。
紫玉彎唇一笑,吹滅了蠟燭,然后放下了帳子。
屋子里黑漆漆的,如意坊的位置當?shù)溃[隱約約還能聽到遠處的煙火聲。
“姑娘,你跟傅大人……”
“已經沒事了。”
紫玉“哦”了一聲。
“其實傅大人真的很好,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傅大人跟殿下關系太好了,而且你知道的,侯府里那么多人,就算殿下不鬧,未必就能順當。”
“嗯。”
靜默了一會兒,紫玉聲道:“姑娘真的沒喜歡過殿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