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嬪妃們嘰嘰喳喳議論著沈雨燃的時候,皇后佯裝沒有聽見。
話雖然難聽,但沈雨燃若要跟在蕭明徹身邊,哪怕是側妃也會遭人非議。
若是連這些話都聽不得,那這側妃也不必做了。
但當眾揭了她的面紗,著實出乎皇后的意料之外。
姚妃果然還對她懷恨在心,非要叫她當眾出丑。
此舉突兀,沈雨燃應對卻大方得體。
皇后著神色坦然的她,眸光中盡是贊賞。
她素知榮安公主與沈雨燃走得很近,但她對沈雨燃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厭惡。
榮安公主打就喜歡黏在蕭明徹身邊,什么都喜歡學蕭明徹。
從前蕭明徹喜歡徐宛寧,她就跟徐宛寧交好,后來蕭明徹喜歡沈雨燃,她便樂意跟沈雨燃湊在一處。
榮安是公主,想跟誰玩就跟誰玩,只要不胡來,皇后不會干預。
在皇后心中,沈雨燃她身世凄苦,父母雙亡,縱然長在詩傳家的沈氏族中,沒有長輩教導,心性難免不足。
那宮女在眾目睽睽之下摘掉了她的面紗,她居然處變不驚,泰然應對,著實讓人另眼相。
皇后重新打量著沈雨燃,風華正茂的年紀,纖細裊娜的身姿,顧盼靈動的眼波,縱然身上有那些扎眼的紅疹,仍不失風采。
她眼底浮起一抹不虞,朝身旁女官去。
女官會意,上前對那宮女喝道:“你是哪宮的人?”
拉扯沈雨燃面紗的宮女沒想到會被御前女官喝問,忙低眉順眼朝皇后跪下。
“奴婢苑棋,是在姚妃娘娘身邊侍奉的。”
姚妃沒想到皇后會在此時發難,上前求情道:“苑棋手腳粗笨,不慎拉到了沈姑娘的面紗,臣妾回去一定責罰,多加管束。”
皇后端起面前的香茶,轉頭望向窗外的太液池。
此間涼風習習,池上煙波浩渺,令人心曠神怡。
處置宮人這等瑣事,根本無需皇后多言,女官知道該怎么處置。
“姚妃娘娘宮里的事,皇后娘娘自然不會過問,只是苑棋在霜云殿失儀,不罰不行。”
“皇后娘娘饒命,皇后娘娘饒……”苑棋忙不迭地磕頭認錯,沒喊幾聲便被內侍拖了下去。
姚妃不敢再言,朝皇后一拜,捏緊袖角往外走去。
其余嬪妃跟在她的身后。
這回,沒人敢再多沈雨燃一眼。
各人心中懷著心思,不知皇后此番找沈雨燃進宮,又為她出頭是什么緣故。
不過,一出霜云殿,眾嬪妃便明白了緣由。
“是越王。”有人低聲道。
后宮嬪妃跟皇后一樣,上回見到蕭明徹是除夕家宴。
那一回庶人蕭明徹雖然得以進宮赴宴,卻位居末席,未得與帝后上只言片語。
眼前的蕭明徹重新穿上了那身赤色親王服,身姿頎長,龍章鳳姿。
不知為何,眾人都覺得,他眼中的氣魄竟比從前威儀更甚。
姚妃走在最前面,含笑與他寒暄。
“王爺是來給皇后娘娘請安么?”
蕭明徹既沒有答話,也沒有她一眼,當然,他沒有其他人。
他神情淡漠,眉目冷峻,目光直直越過一眾嬪妃,落到最末尾的那個人身上。
她沒戴面紗,長著紅疹的臉龐,站在人堆里格外顯眼。
沈雨燃也見了他。
倒是沒想到他站在這里等她。
周遭都是不懷好意的目光,有他站在這里,多少給了她一些從容的底氣。
“我陪你出宮。”蕭明徹道。
沈雨燃有些詫異:“你不用進去給皇后娘娘請安么?”
“不用。”
早在沈雨燃進宮之前,他已向帝后問過安,留在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