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夫妻離心。
沈雨燃輕輕推開他捧著自己臉頰的手,仰起臉龐,靜靜著的天上的月亮。
乍是一片橘黃,仔細去,月亮上似乎有許多黑色的脈絡(luò),越想清就越不清。
她靜默了好一會兒,才又開了口:“后來呢?我想聽聽我死之后的事?!?
蕭明徹蹙眉深吸了幾口氣。
“我根本沒想過自己會失去你……”
“別再你是怎么想的,不然,到天亮也不完。”
沈雨燃輕聲打斷了他。
先前她跟著蕭明徹口中出的那些話被裹挾進了前世的痛苦之中,差一點沉溺。
此時終于從失控的情緒中抽離,重新擺出了隔岸觀火的姿態(tài)。
她不斷提醒自己,縱然痛苦,也已經(jīng)過去。
蕭明徹著她,“嗯”了一聲。
夜已經(jīng)深了,院里十分寂靜,偶爾從遠處的街市上傳來幾聲打更的啰聲。
“你出事得那么突然,我當然懷疑你的死因,所以我讓傅溫徹查此事,他的聰明你是知道的,再加上……”
“再加上什么?”
“池玉自行認罪?!?
沈雨燃抬眼向他,雙眸中波光閃動:“她主動認罪了?”
“她向我主動認罪,交代了是如何跟徐宛寧密謀害你,如何幫著徐宛寧瞞天過海。”
“她為什么這么做?就因為我是你的女人,可徐宛寧也是你的女人,她就不恨徐宛寧?”
“她……”蕭明徹嗅著她近在咫尺的氣息,緩緩道,“她瘋癲乖張,行事全無章法,你不必在意她?!?
也是在那個時候,蕭明徹才知道池玉對自己那種癲狂而偏執(zhí)的感情。
池玉并沒有妄想做他的女人,只是她認為蕭明徹的一切痛苦都源于沈雨燃,是沈雨燃害得蕭明徹沒有子嗣,是沈雨燃害得蕭明徹心煩意亂。
所以她決定將沈雨燃鏟除,即使自己送命也心甘情愿。
“池玉去哪兒了?這一世的池玉去哪兒了?”
“那時候我記憶尚未恢復(fù),段清瀾指認前世是她殺了你,她沖動之下殺了段清瀾,我當時對段清瀾的話半信半疑,未曾當場動手,命人帶她出城,誰知被她跑掉了。”
池玉跑了?
見沈雨燃目露詫異,蕭明徹安慰道:“你放心,她的武功不怎么樣,暗風和暗月對她十分熟悉,也知道她叛逃一事,若她敢靠近你,他們倆一定能察覺。”
怪不得這陣子陳風老是在她身邊晃悠呢。
“可池玉擅長的是易容和用毒。”
好不容易重活了一世,沈雨燃可不想再死在同一個人手里。
又能改變?nèi)菝?,又能悄悄下毒,池玉本事不,都不是武功能解決的。
“她的易容術(shù)和用毒術(shù)都是白駟教的,這回我讓白駟出山,除了給你醫(yī)治火瘡留下的疹子,也是為了捉拿池玉。”
“白駟是易容過的嗎?”沈雨燃好奇地問。
“是啊,”見沈雨燃的神態(tài)輕松靈動了些,蕭明徹的心緒也隨之輕松了下來,“沒有人知道他的年紀究竟有多大,至少得六七十了?!?
上回見面,沈雨燃便覺得白駟聲音蒼老,跟外貌極不匹配,原來他是易了容。
“抓不到池玉,白駟不會離開的。”
沈雨燃若有所思,向蕭明徹,又問:“上回你,因為謀劃了我,徐宛寧和池玉都被處以車裂之刑?”
“是?!?
“那其他人呢?”
“你想問誰?”
“比如跟徐宛寧私通的康王?!?
蕭明徹彎了下唇角,“當時是留了他一命?!?
當時?
“后面怎么樣了?”
“沒過兩年父皇的身子突然變差了,便將皇位傳于我,帶著母后去了疊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