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溫的眼睛微微一震,并未料到蕭明徹會問這話。
他知道蕭明徹的脾氣,不會平白無故地關心他的終身大事。
跟沈雨燃有關?
可他近日并未與沈雨燃有什么接觸,何況,以他對沈雨燃的了解,她對自己應當沒什么綺念了。
蕭明徹著傅溫的反應,低下頭抿了一口酒。
“這桂花釀是今年新做的,太淡了,實在不夠味。”
侍立在旁德子覷著神色各異的兩人,忙上前陪笑道:“主子稍等,奴婢這去取往年陳釀過來。”
“別緊張,我隨口問問。”蕭明徹著傅溫的反應,心里已有判斷,知道他對容蕊并無意思,“你知道盛修遠定親了嗎?”
“鎮北侯府終于應了?”
蕭明徹緩緩道:“他一表人才,滿腹經綸,既是文官,又是京官,恰是云侯想要的乘龍快婿,早就相中了,是云姐一直不曾松口。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法子,終于動了美人心。”
傅溫頷首:“能娶云姐為妻,盛大人的確好福氣。”
“你呢?沒遇到什么心儀的女子?”蕭明徹擺弄著德子剛呈上來的酒壺,垂眸問道,“有時候好福氣就在身邊。”
傅溫聽出他話里有話,卻又不明白他到底意在何處,只能如實相告。
“臣此刻并無心儀之人。”
容蕊著是個內斂淡薄的人,恐怕她的心意沒有在傅溫跟前流露半分。
蕭明徹含混不清地“嗯”了一聲,沒再提此事,又了兩句大理寺那邊的差事,便打發傅溫走了。
今夜是個晴空,天上沒有半分的云,只有一輪清月。
蕭明徹卻沒有賞月的心情。
他獨自坐著,連飲了數杯桂花陳釀。
“主子,這會兒夜風涼了,要不要把酒溫一下再喝?”德子見他喝了那么多冷酒,上前聲提醒道。
蕭明徹覷他一眼,眉頭皺起:“把你師父叫來。”
“是。”德子恭敬退下,很快把還在靜養的長樂帶了過來。
當初東宮仆從遣散時,長樂作為蕭明徹的近侍被打入牢獄,受了不少刑罰,后來又被扔去做苦役,上一世便是這樣落下了殘疾。
這一世蕭明徹起復得早,腿上的傷都還能治。
走路還有點瘸,已無大礙了。
“主子。”
蕭明徹見他過來,眸色深了一些。
長樂原本是圓臉,胖乎乎地著很和氣,被折磨了一年,臉都瘦長了。
他別過目光:“坐下話。”
“這……”長樂可不敢壞了規矩,“奴婢不敢。”
蕭明徹臉色一沉,冷冷道:“那你就跪下。”
長樂知道他動了怒,站著不敢動,還好德子機靈,從廊下搬了個凳子進來。
蕭明徹“哼”了一聲,由著長樂坐到凳子上。
“主子,怎么自個兒在喝悶酒啊?”
來的路上,長樂聽德子傅溫剛走。
從前主子心里有事的時候,都是傅溫陪著話,也不知道今日是怎么了。
“你傅溫……”
長樂心中懸了起來,原來主子是為傅大人心煩?
傅大人怎么會惹主子心煩呢?
伺候蕭明徹這么多年,他從沒遇到過這樣的陣仗,不管主子遇到什么事,傅大人都能三言兩語地開解。
他心覷著蕭明徹的神情,“傅大人怎么了?”
“你,女人會喜歡他什么呢?”
長樂轉了轉眼珠子,不敢話。
他一年多沒跟在主子身邊了,這一年里發生了些什么事,他不清楚。
女人?
哪個女人喜歡傅大人讓主子如此在意?
長樂知道傅大人跟自己的嫂子曾有過情愫,但主子應該不會為此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