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都是自家人了,不必客氣。”傅溫言伸手做了邀請的姿勢,“進府吧,爹娘都在等著你呢。”
之前著要認干親,沈雨燃心里還沒什么感覺。
這會兒聽到傅溫言到“爹娘”二字,突然酸楚起來。
這兩個字離她實在太久遠了,她甚至想不起自己上一次喊出這兩個字是什么時候。
“世子有禮了,在下沈硯。”
見沈雨燃神情有些怔忪,沈硯適時上前朝傅溫言抱拳行禮。
傅溫言沒見過沈硯,但他知道今日邀請了哪些沈家的人過來,聽見眼前這少年就是近來在京城里頻頻有人議論沈硯,也立即見禮。
見沈硯姿容俊逸,儀表不凡,正色道:“原來是沈大人,久仰了。”
“這是舍妹沈墨和沈雨瀾。”
沈硯罷,傅溫言忙讓傅幼薇上前來見禮:“這是舍妹傅幼薇。”
傅幼薇笑著上前福了福:“墨姐姐我見過兩回了,倒是雨瀾姐姐還沒見過。”
她是個活絡伶俐的性子,上前挽著沈墨和沈雨瀾的手便往侯府里去了。
傅溫言他們兄妹倆本來就是來門口迎接沈雨燃的,當下一齊進府。
正值元夕,又要認親,侯府處處布置得精心,甬道兩旁高高懸掛著精致的燈籠,樓臺的窗欞上都貼上了吉祥窗花,還請了戲班子在府中演出,鼓樂笙簫,好不熱鬧。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正廳,平遠侯和侯夫人已經領著傅氏的族人在這里等候了。
雖然不是過繼,但沈雨燃身份特殊,平遠侯府對今日認親之事極為重視,將傅氏家族里能得上話都請過來做見證,除此之外,跟平遠侯府交好的公侯之家也都邀請了。
她一進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黏在她身上。
今日沈雨燃盛裝而來,眉眼勾描得明艷婉麗。
額間花鈿秀致,黛眉秀如遠山,雙眸顧盼生輝,一襲云錦長裙富麗絢爛,站在那里,便如雪中梅花一般,獨一無二,風華萬千。
在周遭人無所遁形的驚艷中,沈雨燃跟著傅溫言往前走去。
見她來了,平遠侯和侯夫人并未起身,只是含笑著她。
沈雨燃跪在他們跟前,有族老上前主持儀程,將沈雨燃以平遠侯義女的身份記入了傅家族譜。
“義父、義母,請受女兒一拜。”
沈雨燃叩首過后,眼角忽而有些發酸。
爹娘去得太早了,他們倆是什么樣的人,沈雨燃其實已經記不清楚了。
侯夫人見她有些淚意,知道她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忙拉起她的手:“雨燃,往后平遠侯府就是你的家,你遇到高興的事了,遇到傷心的事了,都可以來跟我。”
沈雨燃竭力想將眼眶里的眼淚逼回去,捏緊了手指。
平遠侯亦適時了些殷切的祝福。
“咱們倆呀別光話,把見面禮拿過來。”丫鬟捧著錦盒上前,里頭擺著一對玉鐲,玉質澄澈,毫無瑕疵,一見便知是難尋的珍品。
傅家的其他人也為她備了禮物。
傅溫言贈的是一支金簪,傅溫則是贈了一幅前朝名家的山水畫。
許久沒見,傅溫依舊如從前一般氣度高華,清貴卓然。
兩人的目光交匯,皆是平靜無波。
“多謝……”傅大人三個字還沒出口,沈雨燃飛快改了口,“多謝二哥。”
又逢元夕,兩人的身份和心境與去歲相比,早已天差地別。
傅溫溫和道:“妹妹不必客氣。”
“姐姐,這是我親手繡的帕子,希望你喜歡。”傅幼薇想起去年的場面,心里有些犯怵,見狀忙湊了上前。
沈雨燃接過帕子,仔細了上頭的繡花:“妹妹的繡工好精致呀。”
“姐姐喜歡就好,往后我再多繡些送給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