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漾的目光不自覺地追隨著云崢的身影,腦中浮現出一句詩。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許是來的匆忙,云崢并未穿著鎧甲,一襲玄色長袍隨著夜風獵獵而動,顯出頎長挺拔的身姿,騎在馬上如山岳巍然。
涼白的月色籠罩在他的身上,將他本就深邃的五官襯得愈發凌厲,宛如深淵之中吞噬一切的猛獸,卻讓溫漾心頭狂跳。
有種極其陌生的情緒涌起,很快席卷了她的神志。
她愣愣站在原地,著云崢在亂軍之中力挽狂瀾,扭轉局勢。
“你受傷了嗎?”
溫漾猛然抬頭,見云崢立在馬上著她,目光清炯。
她回過神,這才發現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來偷襲的北翟騎兵已經死的死,傷的傷,云崢帶來增援的鎮北軍正在清理戰場。
“我、我沒受傷,但我的馬不能再跑了。”溫漾忽而有些不敢直視云崢,低著頭道。
她的心跳得極快。
“上來。”
“啊?”她再抬眼,見馬上的云崢朝她伸出手。
方才那種情緒又漫上心頭。
此時的她竟比先前被北翟人包圍的時候還要緊張些。
溫漾把手放在云崢掌中,云崢稍一著力,便將她提上了馬。
“世子,我們回朗州嗎?”溫漾低聲問。
“先去跟公主殿下匯合。”
云崢簡單部署過后,帶著溫漾朝前方疾馳。
此處距離蕭妙瑾和沈硯藏身的地方不過幾里,片刻便至。
恰巧此時,侍衛們正護送著蕭妙瑾和沈硯下山而來。
“溫漾!你沒事吧?”
蕭妙瑾見到溫漾,頓時著急地朝這邊跑過來。
云崢帶著溫漾下了馬。
溫漾道:“公主放心,我沒有受傷。”
“這次多虧溫姑娘派人來報信,北翟在謀劃擄掠公主,所以侯爺才能立馬安排人手增援。”云崢適時上前道。
蕭妙瑾只知道剛才溫漾舍身做自己的替身引走北翟的人事,并不知道鎮北侯那邊也是因為溫漾才知道消息的。
聽到云崢如此解釋,她心中盡是歉疚。
“溫姑娘,是我不好,是我誤會你了,還讓人把你關起來。”
溫漾道:“公主并不知情,怎么能怪罪公主呢?”
“可你還救我。”
“我來報信,只是為了還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恩情,公主不必在意。”
沈硯道:“敵人敗退,誤會解除,今晚總算是平穩過去了。”
“是啊。”云崢見沈硯從山上下來,衣裳上沾滿泥土,忍俊不禁道,“沈大人若是肯拜我為師,習武強身,也不必如此狼狽了。”
沈硯聽到他的打,也不以為忤,“天意弄人,晚了,若早十年認識世子,我必拜世子為師。”
聽著他們倆笑,蕭妙瑾緊張的心情漸漸松弛了下來。
“我們怎么回去?”
云崢道:“已經安排了馬車過來,正在路上,公主稍等。”
經過了這么驚心動魄的一晚,蕭妙瑾的確沒力氣再騎馬了。
等待馬車的時候,云崢和沈硯指揮著將士們救治傷員,清點活口。
兩人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盡快把鎮北侯府里埋的暗樁拔出來。
侍衛幫忙在空地上燃起了火堆。
蕭妙瑾著溫漾,忍不住問:“溫姑娘,當初你是怎么跟我嫂子認識的?”
溫漾想了想,溫漾還是隱瞞了靜王的事。
“我是孫奇安排進宮的棋子,一直不遺余力在陛下跟前太子殿下的壞話。太子殿下要扳倒孫奇,便查清了我的身份,他知道我家的冤案是孫奇一手炮制,所以給了我一個機會,讓我出面揭發孫奇。”
蕭妙瑾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