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宴后,蕭明徹的日子過得不大順。
母后因為他冷落云穎初而生氣,一入夏就帶著蕭妙瑾去疊霧山行宮避暑。
父皇惱他執意迎娶徐宛寧,由此遷怒到了朝堂之上。
原本無所事事的梁王和靜王接連安排了差事,顯然是父皇有意壓他銳氣。
蕭明徹明白,父皇未必非要他娶云穎初,只是皇權不容推拒,父皇要逼他低頭。
但他不明白,父皇交給他的一切差事,他都辦得穩妥漂亮,為何只一樁事沒聽話便龍顏大怒?
在父皇眼中男女之情從來算不得什么吧。
蕭明徹忽而想起早逝的母妃。
母妃一首是寵妃,但母妃過得并不快樂,他不想做父皇那樣的男人,如果是他,他不舍得讓心的女子過那樣的日子。
時序很快漸進秋分,天氣轉涼,樹葉發黃。
有人告發蕭明徹賑災時出了紕漏,冤殺了一位忠臣。
當初審案時明明人證物證確鑿,所有人證卻在一夕之間全盤翻供。
他明白自己遭人暗算,讓傅溫暗中查證。
還沒查出什么眉目,又有御史上彈劾他私鑄錢幣,意圖謀反。
蕭明徹從未私鑄過錢幣,此罪純屬莫須有。
然而這么個莫須有的罪名,居然既有人證,也有物證。
錦衣衛在他的皇莊里查出大量鑄造好的錢幣,與民間突然流通起來的那些錢幣一致。
皇帝震怒,他百口莫辯,在他努力想要查清事實的時候,一道圣旨查封了東宮。
他被廢為庶人,東宮仆從盡數遣散。
先是各處雜使宮人被放出去,再是那三個侍妾和瑯嬅宮的仆從,囚禁幾日后,錦衣衛將孤零零的蕭明徹趕出了東宮。
蕭明徹回過頭,向身后的那座府邸。
他眸中盡是陰霾,戾氣橫生。
他還活著,他不會善罷甘休,敢算計他的人都會付出代價。
蕭明徹懷著一腔惡氣朝前走去。
沒走多遠,忽而有人攔住了他的去路。
這么快就按捺不住要除掉他了嗎?
蕭明徹捏緊指骨,正欲動手,卻在清來人的時候愣住了。
眼前的女子穿著一襲單薄的粗布衣裙,頭發用一支木簪綰著,除此之外,身上一點裝飾都沒有。
饒是如此,亦難掩她的天姿國色。
是她。
蕭明徹眼眸微瞇,沒有出聲。
而她,欲言又止,也沒有話。
夜風從街上穿過,片刻的沉默過后,她終于開了口。
“殿下……”
“這里沒有殿下?!笔捗鲝乩淅涞馈?
大約是因為他的語氣太過冷硬,她垂下眼眸,緩了片刻,方又抬眼。
“我只是你不知道我是誰,我是沈雨燃,我……”
“我知道你是誰?!?
她詫異地望著他,茫然的眼睛里露出幾分歡喜。
他知道自己是誰?
“你有地方可去嗎?”她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鼓勵,平添了許多勇氣,向他明自己的來意,“我在京城里尋了個落腳的地方,若是你無處可去,可以……”
“誰派你來的?”蕭明徹不耐煩地打斷了她。
“沒有人派我?!彼浪`會了,急忙解釋道,“我是自己來的。”
“哼,沒有人派你?”蕭明徹冷笑,“你一個被攆出東宮的侍妾,怎么會這么剛好地出現在這里?”
“因為我每日都會過來。那天我離開東宮的時候,聽到錦衣衛的人最后放你出來,我每天都來這里等著?!?
蕭明徹沒有話,就那么面無表情地站著,居高臨下打量著她。
她被他逼視得有些緊張,一時不出話。
“我只是一個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