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溪抿唇不語,她抬眸看了一眼那被眾人指責(zé)的店小二,閉目沉思。
顧硯白站在她的身邊,看著她的睫毛輕輕抖動,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知曉她心中糾結(jié),他伸手將她的纖細(xì)的十指握緊,力道中暗藏安撫。
“有我在呢。”
感受到他的支持,明月溪心中放松了些,然而還未等她說話,女店主得意到有些尖銳的嗓音再次響起:“少夫人怎么猶豫了,莫非是要袒護(hù)這個賊人?”
管家已經(jīng)站了起來,冷嗤一聲,開口打破了僵局,盛氣凌人的模樣:“還愣著干什么?去給我搜他的房間!今日要讓少夫人知道,誰才是說謊的人!”
“是。”其他的店小二紛紛答應(yīng)著,都走進(jìn)了后院里,奔著小二的房間去了。
小二急匆匆的想要跟上去,卻被管家一把拉住:“你若是不心虛,為什么不讓人搜?既然你有膽子站出來污蔑別人,怎么沒膽子讓少夫人看看你自己究竟是不是清白的?”
小二哭喪著臉,卻無力反駁,只能被管家扯著胳膊,眼睜睜看著那些人沖進(jìn)了房間,胡亂翻著他的東西,包袱都被打開,衣服散落了一地。
“我沒有偷東西,你們別動我娘寫給我的信!我的衣服!你們……”
他一回頭,正好對上了管家微瞇著的雙眼,目光定定地鎖在他的身上,盯著他,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冷意,讓他不寒而顫。
他嘴唇翁動了一下,身子僵在原地,腦子一片空白,本來想說的話也忘記了。
“這是眾目睽睽之下,若是搜出什么來,你可別說是我在誣陷你。”
管家語調(diào)微揚(yáng),眸光卻冷如冰窖,透露著些許威脅,懾住了小二。
他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莫名的感覺到自己恐怕走上了絕路,他的確沒有偷東西,可是此時,他卻感到了無以言狀的絕望,面色慘白。
給小二住的房間并不大,很快就被翻了個底朝天,有人獻(xiàn)寶似的拿著一對手鐲跑過來,呈到幾人的面前。
“稟告管家,小侯爺,我們在他的房間里找到了這個鐲子,正是店主丟的那一雙!”
店主走過來拿過鐲子看了一眼,抬手就給了小二一巴掌,指著他的鼻子罵:“這可是我家中的傳家寶,你都敢偷?我好心讓你在這里干活,本以為養(yǎng)了條看家的狗,沒想到是引狼入室!”
小二被打得暈頭轉(zhuǎn)向,他捂著自己的臉?biāo)ぴ诹说厣希€沒來得及為自己開口辯解一句,就被管家的人一把提了起來,把他的手反剪在了身后。
管家緩步走過來,他背對著明月溪和顧硯白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微笑,語氣依舊義正言辭:“如今人贓并獲,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他轉(zhuǎn)身看著明月溪和顧硯白,彎腰拱手,低著頭誠懇道:“少夫人,都怪老奴往日對他太過仁慈,這才讓他走錯了路,今日必須將他移交給官府,才能使他重新做人!”
“我沒有……”
“還想詭辯!”管家又是一巴掌甩了過去,冷然開口,“把他送去官府,我看他怎么用這張嘴在公堂上攪亂黑白!”
明月溪想要開口阻攔,可是那副銀手鐲有那樣刺眼,讓她無法開口。
回侯府的路上,明月溪低著頭坐在馬車?yán)锼伎迹木w不由得有些煩亂。
顧硯白坐在她的身邊,看著她因為心中煩惱而失神,連馬車突然晃動了下身子一歪都沒有察覺到,連忙伸手扶住了她,趁機(jī)將她拉進(jìn)自己的懷里,溫言安撫。
“那小二不過是被關(guān)進(jìn)牢中了而已,并無大礙,我們再去牢中調(diào)查就是了。”
明月溪回過神來,輕輕頷首,閉上眼睛躲在他的懷里,聞著他身上淺淺的香氣,感受著片刻的安寧。
一回到侯府里,明月溪就立刻恢復(fù)了精神,直接去了顧老夫人那里,將這件事情跟她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