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溪的身影暴露在了敵人的視線之中,一只箭迅速的朝著她這邊射了過來,轉(zhuǎn)瞬便到了眼前。
“叮!”
一柄長劍將那勢如破竹的箭攔了下來,顧硯白拿著劍,落在了她的身前,心有余悸的看了她一眼,便再次把注意力放到了外面射來的暗箭上。
這段路的旁邊是一片森林,對方顯然早有預(yù)謀,人馬全都躲在森林的掩蓋下,不斷的朝著這邊放箭,見沒有一箭取命,便也不再留情,開始集中對準了這輛馬車放亂箭。
馬兒受了驚嚇,早就掙脫了韁繩跑了,無法移動的車廂一下子成了活靶子。
在車廂之中顧硯白無法使出全力抵擋,他干脆摟住明月溪,帶著她跳到了外面,借著馬車一面的抵擋,站在她身前不停的揮劍擋住那些冷箭。
看著他的背影,明月溪在慌亂之中突然心房一熱,紅了眼睛。
若不是顧硯白及時趕來,她今日是貿(mào)然追出來,手無寸鐵的,該怎么辦?別說對方手里有箭,就算是沒有,也能生擒了她和賬房先生。
明月溪猛地想起賬房先生還在里面,她擔(dān)憂的回頭看了一眼,可是馬車遮擋,她什么也沒有看見,只能在心里祈禱他沒事。
顧硯白已然分身乏術(shù),再也顧不上第二個人,他低聲安慰明月溪,“別怕,再等一會兒,侯府的人就會過來了。”
暗處,一雙充滿陰翳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馬車,手中握著一把弓,時刻瞄準著馬車的一處,卻久久沒有松手,若是明月溪看到這雙眼睛,一定會發(fā)現(xiàn)它格外眼熟。
賬房先生趴在馬車里瑟瑟發(fā)抖,他試探著起身,可就在這時,那暗處的人手中一松,箭立刻離了弦,朝著他射了過來。
箭尖沒入皮肉的聲音格外清晰,賬房先生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倒了下去,他痛苦地去觸摸自己的胸口,卻只碰到了冷冰冰的箭身,這份冰冷貫穿了他整個人,他的體溫快速的流逝。
“撤!”
那暗處的人收起弓箭,下了命令,其他人立刻紛紛停手,一行人迅速消失在了森林深處,徒留此地殘箭無數(shù)。
見這些人終于停手,顧硯白松了一口氣,他一個人應(yīng)付起來實在吃力,而且這些人射過來的箭,力道大的震得他手臂發(fā)麻。
來不及多說,確認安全之后,明月溪立刻又沖向了馬車車廂,她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賬房先生和他胸前插著的箭,心都要跳出來了。
“先生!”
聽到她的驚呼,賬房先生死氣沉沉的眼球動了動,他睜開自己沉重的眼皮,動了動手指。
看他還有動靜,顧不上滿地的血,明月溪連忙跑過去,顧硯白也跟在后面匆匆趕過來,看到這場景一怔,這么多的血,恐怕……
明月溪本來還抱著一絲希望,可是當(dāng)她走過去,看到那支箭的位置時,所有的希望都破滅了。
它不偏不倚的穿透了賬房先生心臟的位置,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也已經(jīng)無力回天。
“少……夫人……”
賬房先生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艱難的開口,唇齒不清的吐出幾個字。
“賬本……埋在,磚塊底下……他沒有放過,我,你一定要替我……”
剩下的話沒有說出來,賬房先生的硬撐已經(jīng)到了極限,他再也沒了說話的力氣,兩眼一閉,便再也無法睜開了。
明月溪瞳孔猛地縮緊,她蹲下身去,用顫抖的手試了一下賬房先生的鼻息,氣息卻已經(jīng)徹底消失了。
顧硯白心里也不是滋味,將她拉到自己的懷里,不愿她再去看,摸著她的腦袋無聲安撫。
明月溪把頭埋在他的懷里,眼淚悄無聲息的落了下來,她似乎已經(jīng)連累了兩個人,他們本來可以沒事的。
“硯白,”明月溪聲音有些哽咽,她抬起頭來看著顧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