賦稅漲了三成,若交不上來,便派官兵到家里拉騾子拉牛,家里有青壯年的,都一起拉去做苦力。”
李修一拍桌子,差點把那腐朽的竹桌拍散了架,怒道“賦稅不是朝廷定的嗎?他小小一個太守,便敢私自加賦?”
劉青一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皇帝才不管我們這里的事情呢,反正我們這里窮山惡水的,他也撈不到什么好處。”
李修像是被堵住了喉嚨,說不出話來。
劉伯宇也跟著道“我曾聽說,前些年,皇帝還想派個王爺來這邊,我還異想天開這位王爺過來之后,情況會有所改變,哪知道大家傳了半天,連個王爺的影子都沒見著。”
昏暗的堂屋里,李修的臉頰一紅,珊瑚在桌子底下悄悄拉住了他的手。
“那然后呢?”阿海問。
“然后我們就一年比一年窮咯!太守大人發現我們實在是沒有油水可刮了,便又到周邊郡縣收銀子,禍害了不知道幾百幾千里的地方,幽州百姓能跑得都趕緊跑掉了。”
劉伯宇指了指劉青一,“她的二姐就是那段時間遠嫁他鄉的,對象是個打魚的,雖然貧寒了些,但是至少能吃飽肚子。”
“又過了幾年,衙門里突然貼出告示,說要召集人手去采礦,包吃包住,一個月還有五錢銀子工錢,當時大家都快揭不開鍋了,看見這個趕緊都去報名。”
珊瑚想起了什么“青一哥哥的兄長就是在礦上,對嗎?”
劉青一點頭“我哥是家里的頂梁柱,見到告示就立刻趕去了衙門。我們都是莊稼人,還算強壯,就被衙門選上了。”
“這樣不是挺好的嗎?有活干,還有錢拿。”阿海道。
劉青一冷笑一聲“我們當時也是這么想的。哪知道根本不是我們想的那樣。被召集的青壯年不知道被馬車拉到哪里,就再也沒有回來。除了每半年衙門發一回銀子用來堵住大家的嘴,再沒有別的交代。”
“你們不會去找嗎?”珊瑚聽得只覺得眼圈發紅。
“找過。”劉伯宇嘆息道,“我們曾經想跟著馬車去那礦上看看情況,但是都被官差攔住了,通往礦上的路都被嚴防死守,似乎就是怕我們去看。”
“這么說,劉小兄弟的兄長自從離開之后,就再也沒有了音訊?”李修心情沉重地問。
劉青一卻道“不,他曾經發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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