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的日子有滋有味的過著。

牧塵不再滿足于給這些犯人算命，開始在大街巷里面溜達。

捕魚出江的奈落河畔，最為繁華的騾子集市，極有古風韻味的墻頭，行走在大街巷。

數日后，他依然沒有發現什么奇特之處。

整座鎮，和諧異常。

按照大道來，此乃時機未到，因緣未起，只能等待。

算命時，能得知鎮每人的因果之線，順帶推演這個詭異的仙俠紀元。

事實上，這也是牧塵之所以化身為算命先生的真正原因。

一個人，便是一個珠子。

因果化為一條線，將每個珠子串起來，那便是故事。

而更多人，能讓他更加了解這里的故事。

于是牧塵重新回到了算命攤子，卻頓時傻眼。

前些日子破防離去，身懷大氣運的老道士，在這條街上也擺起了算命攤子，并且離自己還不遠。

破天荒開始認真算命，行善積德。

“前輩，我悟了！”

他前來認真道。

我都還沒開始話，你悟個錘子...牧塵干咳兩聲，問道：

“悟什么了？”

“人自強則天予之！”

老瞎子微笑道：“祖輩留下來的氣運總不能被在我這代斷絕，上半輩子自暴自棄，肆意妄為所作的孽緣，就讓我下半輩子償還吧，行善積德，總歸是有好處的。”

牧塵沒有話。

“前輩....難道我做的不對？”

牧塵還是沒有話。

對是對。

但你特么能不能離我鋪子遠點？

....

無名鎮簡直多了兩名活神仙。

算卦皆準。

百姓的幸福指數極快上升。

同行是有真本事的，于是一向習慣摸魚的徐長樂表示很淦，開始擺爛模式。

時光很快，短短幾年就已經過去。

秦沐，還有老瞎子，已經算跟牧塵混的很熟。

一日寒冬落雪。

臨江鎮之上，家家年夜飯。

牧塵的算命鋪子關了門，老瞎子帶了酒和幾疊菜。

二人擺桌，閑聊。

牧塵還是那般中年模樣，老瞎子卻老的更快了。

不知為何，改心向善之后，似乎因為泄露天機太多，老瞎子那一身氣運反而消磨的更多。

所幸老瞎子并不在意。

他已經改變了想法。

在臨終的這些日子，不再奢求什么，只希望多做些好事，求個問心無愧。

啪。

后門被打開，秦沐頭頂著大雪，走了進來。

“爺爺，前輩，我帶了些吃的！嘿嘿！”

短短幾年，秦沐也長大了不少，稚嫩的面龐依然稚嫩，但眼神卻帶著區別于同齡人的成熟。

老瞎子和牧塵，都無二無女，大年夜自然會有些落寞。

秦沐想到了這一點。

“不錯不錯。”

牧塵接過酒。

平淡如水的日子里，只有酒才能引起些許波瀾。

“那我就先走啦，爹娘還等著我吃飯。”

“喲，真長大了啦。”

“嘿嘿，我九歲啦。”

他已經九歲了。

沒有其他意思。

只是單純離命中的死劫，僅僅只有一年的時光。

屋中的兩人。

一個孩子，一個老人，皆是死期將至。

著孩子的背影，老瞎子內心有些愧疚。

對方越懂事，他就越內疚。

讓一個孩子知道自己的死期，每天算著日子等死，這得多么混賬。

牧塵笑瞇瞇道：“都是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