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霆一句話都沒來得及,卻已是一個字不出口,眼下明明是炎熱初夏,他卻只覺得寒風凜冽,渾身發冷。
云子姝她到底是什么人?
蕭遠霆望著冷霜的身影消失在門內,驀地想到昨日軍中大夫議論:“安尚的兒子今后只怕要成個了傻子。”
“連太醫都沒辦法?”
“全城的大夫都請過去了,一開始安夫人以為只是手臂廢了,沒想到還中了毒,中毒就中毒了吧,可是這種毒會讓人神志不清,慢慢成為癡傻之人,無藥可解。”
癡傻之人,無藥可解。
蕭遠霆緩緩攥緊了手,僵硬地轉身離開,表情陰沉得嚇人。
回到家里,蕭夫人見他表情不太正常,忍不住有些不安:“怎么了?”
蕭遠霆聲音僵硬:“去準備錢。”
蕭夫人一驚:“老爺?”
“去準備!”
“可是一萬兩黃金,我去哪兒準備呀?”蕭夫人皺眉,“我們家庫房哪有那么多錢?”
蕭遠霆一語不發地著她,得蕭夫人不悅:“老爺每個月的軍餉俸祿自己心里清楚,家里的開銷也不,我可沒那個本事一下子拿這么多錢出來。”
蕭遠霆沒話,徑自轉身去了房,蕭夫人猶豫片刻,還是抬腳跟了上去。
房本是重地,婦人不可踏入。
但今日蕭遠霆并沒有阻止蕭夫人進來。
走進房,關上門,蕭遠霆旋轉著藏在暗格里的機關,只聽一聲沉悶聲響,密室暗門緩緩開啟。
蕭遠霆舉步走了進去。
密室里十幾只箱子,每個箱子里都裝滿了金光閃閃的元寶。
蕭夫人著眼前這些箱子,表情驚駭:“你藏了這么多金銀?”
“這些都是從軍需中扣出來的。”蕭遠霆警告地著她,“出去不許亂,此處的銀子也不能亂動,這些都是留著以備不時之需的。”
蕭夫人一時震撼,望著箱子金燦燦的元寶,既是驚喜又有忐忑。
蕭遠霆搬出一只箱子,“這些足夠了,里面還有些銀票。”
解決了眼前的困境,蕭夫人松了口氣的同時,又忍不住生出隱憂:“我們一下子拿出一萬兩黃金,云子姝會不會懷疑這些黃金的來歷?”
“她沒那個腦子。”蕭遠霆冷道,抱著箱子走出密室,“再她只是為了要錢,怎么會關心銀子的來歷?真要有那個心機,她就不會獅子大開口了。”
蕭夫人一想也對。
最后了眼密室里幾只裝滿了黃金和白銀的箱子,蕭夫人轉身跟隨丈夫一起離開。
她頭一次覺得云子姝拿回去的嫁妝不算什么,拿回去就拿回去吧,反正蕭家有的是錢。
“不過確實應該謹慎一些。”蕭遠霆放下箱子,走到窗前站著,獨自想了片刻,“我們需要做出一種湊銀子難的假象。”
蕭夫人緩緩點頭:“我去娘家借一點,再把一些不常戴的首飾拿去變賣,找云霧再借一點,應該就可以了。”
不過,如何把借錢的消息透露給云子姝知道?
蕭遠霆沉默站在窗前,眉眼似是籠了一層寒霜。比起銀子的事情,他現在更擔心云衡的處境和蕭家的將來。
這錢送去給云子姝之后,他或許應該借機讓云衡離開公主府,否則以后變數太大。
圣旨不可違。
可此前提出休夫的人是云子姝,抗旨的也是云子姝,皇帝就算生氣,也該把怒火發在云子姝身上,蕭家只是被動地承受了被休的結果而已。
至于其他的……
“老爺在想什么?”
“我突然間想明白了,不該放任云衡跟云子姝繼續糾纏下去。”蕭遠霆眉目沉沉,“這銀子就當做是云衡的贖身錢,繼續在公主府待著,只怕早晚連命都沒了。”
惹得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