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一團混亂,賓客陸陸續續散了,這次壽辰過得當真刻骨銘心,終生難忘。
黎雪哭喊著自己冤枉,然而蕭云衡根本不愿聽她解釋,態度強硬地寫了一封休遞給黎雪,讓她帶著她肚子里的孽種滾回家去。
此事自然驚動了黎家夫婦,已經調至工部任職的黎大人大驚失色,黎夫人更是驚怒異常,死活不承認自己的女兒會做出紅杏出墻的事情。
這種事情怎么能認?
別認下之后傷風敗俗,有辱門風,就算蕭云衡在往日情分上,不把黎雪送去大理寺,她這輩子也會在世人指指點點抬不起頭。
黎文忠在朝上會遭到同僚恥笑,黎夫人以后也無法面對那些常來常往的世家夫人,他們一家子還怎么活?
蕭夫人極力維護著黎雪,終于把蕭遠霆徹底惹怒,一氣之下跟著寫了封休,極為冰冷厭惡地怒斥:“拿著休,帶上你的好侄女兒滾!立刻滾出蕭家!滾得遠遠的!滾!!”
這句話攜裹著長久以來極力壓抑的怒火,積攢的滔天憤怒徹底爆發,把在場的所有人都震住了。
眾人忍不住退后幾步,連好戲都帶著幾分膽戰心驚的不安。
蕭遠霆到底是執掌多年兵權的武將,他一發怒,周身殺伐之氣濃烈,讓人無法忽視。
眾目睽睽之下,蕭夫人呆呆地著成親二十多年的丈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耳畔嗡嗡作響,腦子里更是一片暈眩,那些微妙的、嘲諷的、好戲的目光,讓她臉上一陣火辣辣的滾燙。
她像是全身沒穿衣服似的暴露在眾人視線之下,羞憤,難堪,狼狽,恥辱……從沒有哪一刻,她如此迫切地希望就地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
拿著休,滾出蕭家!
她相伴了二十多年的丈夫,今日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絲毫臉面都不留給她,發了瘋一樣怒斥著讓她滾。
黎雪徹底被嚇懵了,臉色慘白絕望,無法做出一點反應。
蕭夫人僵硬地站了很久,接過休頭也不回地去收拾衣物離開。
兩份休趕出了兩位黎氏,實在是皇城之中最轟動的一個笑話。
皇帝氣得拂袖而去。
湖畔樓中的貴女們眼事態越來越無法控制,一個接著一個打道回府。
直到來吃酒的賓客都散得差不多了,蓮月才不疾不徐地從樓上走下來,落在最后面,邊欣賞著蕭家風景布局,邊沿著前方貴女們的足跡往前院走去。
“這位姑娘著臉生,不知姑娘貴姓?”
蓮月視線微轉,向游廊上走來的男子,眼底異芒一閃,紅唇勾起妖嬈的弧度:“這位公子著也面生得緊。”
男子二十七八歲,穿著一襲湖綠色緞袍,容貌端正俊逸,手里握著把折扇,一聲風流倜儻正合適。
美人一笑簡直心酥骨也酥。
他著蓮月那張足以贊一聲傾城傾國的容顏,眼底劃過驚艷之色:“是本公子先問的。
蓮月顰眉,不無為難地道:“太子殿下不讓奴家在外面亂話,更不許奴家與陌生男子話。”
太子?
男子表情一變,不是單純的懼怕,而是怔愣之后的薄怒:“你是太子的人?”
“是呀。”蓮月無辜地點頭,話音正落,眼角余光瞥見正往這邊走來的云宸,立時轉身迎了過去,嬌美若仙的臉上頓時露出慕的笑容,“太子殿下。”
湖綠色袍服男子躬身行禮:“太子殿下。”
云宸了他一眼,下意識地有些心虛,“淮之免禮。”
這個男子正是鎮國公府的嫡孫韓淮之,太子妃韓惠福的兄長。
雖云宸貴為太子殿下,想要多少個女人都是他的權利,誰也不敢什么,可朝中大將的壽辰,按理他就算要帶也該帶太子妃來,帶一個沒名分的女子過來,實屬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