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帶淚的控訴,柔柔弱弱地告狀,蕭云衡每次她的眼神失望得像是她犯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大罪一樣,蕭夫人每次懲罰她時,手段冷酷得像是跟她有著解不開的深仇大恨……前世云子姝一直很犟,不愿低頭,不愿示弱,起初解釋過幾次卻適得其反,后來漸漸的,連解釋也不需要了。
一品大將軍府宅院深深,對于一個女子來,進去了就是一輩子,想出來談何容易?
何況父皇一心想置她于死地,她求救無門,直到死才幡然醒悟。
所以這輩子她只能靠自己。
如今回想起來,云子姝覺得前世的自己其實也夠蠢的,就算無法擺脫蕭家,以她的身手想要殺死黎雪和蕭夫人卻是綽綽有余,當時就應該把她們一起帶下地獄去。
不過后來她們還是死了。
蕭家所有人都死在了司滄手上。
云子姝輕輕吐出一口氣,抬眸向司滄,眼底有著心疼的光澤,“冷月,冷霜,你們先退下。”
“是。”
花廳里只剩下云子姝和司滄,她從過往的思緒中抽出來,平靜地開口:“司滄,我曾經(jīng)做過一個夢,長達數(shù)年的噩夢。”
司滄微默,隨即薄唇抿緊:“夢只是夢,殿下不用太當真。”
“本宮夢見自己在蕭家過了數(shù)年生不如死的日子,黎雪陷害本宮,蕭云衡漠視本宮,蕭夫人一次次變本加厲地用家規(guī)對付本宮。”云子姝淡淡一哂,“本宮在蕭家的每一天都身不由己,任人宰割,后來身體一天天垮了,死得凄涼。”
司滄神色微變,下意識地伸手,不知想到了什么,默默把手縮了回去:“噩夢不是真的,殿下別多想。”
“本宮知道噩夢只是噩夢,只是每每想起那些,心里就積壓著一股恨意,想讓蕭家付出血的代價。”云子姝輕輕一嘆,“如今終于如愿以償,竟覺得有些不太真實。”
司滄沉默地著她,眼底色澤深邃心疼:“殿下會事事順遂,稱心如意。”
云子姝站起身,目光微抬,著眼前這個明顯壓抑著情緒的男子,眼底似有千言萬語想,最終卻只是伸出手臂,緩緩環(huán)住了司滄勁瘦的腰:“司滄。”
司滄身體驀地一僵,呆呆地站著,好半晌,才遲疑地伸手輕拍著她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