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司滄這會兒卻有點后悔了，早知道她存著這般心思，他就應該把雪兒堆得更像自己一些。此時這個雖比云子姝堆得高大，但白白胖胖的，很圓潤，一點都不像他。

子姝堆的雪人也并無幾分女子的俏麗，反而是一副憨態可掬的樣子。

他著這對一點都不像夫妻的雪人好一會兒，認真建議：“要不重新堆一個？”

云子姝搖頭：“不用，這樣挺好。”

司滄嗯了一聲，她挺好就挺好，這會兒剛下過雪，冷其實還沒到最冷的時候，早晨的陽光已經出來了，今日無風，天氣起來不錯。

不過司滄還是替云子姝攏了攏身上的大氅，把她的手擦干握在自己掌心。

云子姝轉頭向冷月：“你們會作畫嗎？”

“會。”

咦？

云子姝頗感意外：“真的？”

“真的會。”冷月點頭，“不過冷霜的畫技更好一些。”

雖然影衛不需要琴棋畫樣樣精通，但影衛是要負責收集情報的，畫人、畫物、畫機關暗器是必備的技能。

云子姝隨口吩咐：“那就把這個畫下來吧，高的雪人上面寫上司滄的名字，矮的那個寫我。”

完，還征求了司滄的意見：“沒問題吧？”

司滄了一眼“白白胖胖還插了個胡蘿卜的自己”，表情罕見地生出幾分古怪之色，嘴上卻是道：“沒問題。”

于是云子姝心情不錯地挽著他的手轉身離開。

待兩人都走遠了，冷月走到雪人面前，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這兩位新出爐的雪人夫妻，“冷霜，你覺得這兩個哪個更像一點？”

冷霜瞥了一眼：“都不像。”

嫡公主殿下顯然不常堆雪人，今日這個是第一次作品，堆砌得倒是很成功，證明她有堆雪人的天賦，但是整出來的效果實在算不上好，至少沒一處姑娘家的影子，更別像她本人了。

至于他們家統領大人整的那個雪人，圓乎乎，胖墩墩，則只剩下了“憨”。

“畫得好一點吧。”冷月略作思索之后做了決定，“殿下的雪人可以加一點神韻進去，統領大人的身型修一下，修得高一點，瘦一點，眉眼冷峻有威嚴一點——”

“殿下這是成親的夫妻。”冷霜打斷了她的話，“統領大人在殿下面前通常都沒什么威嚴。”

冷月瞬間沉默，好吧，冷霜的貌似也對。

“那就不要威嚴了。”她很快道，“加一點溫柔的表情。”

冷霜詭異地沉默一會兒，想自己的畫工只針對畫物，畫人也只畫容貌，對于人物的表情修飾著實沒什么天分，況且影衛也沒必要學人物表情修飾。

她哪來這么大本領，想畫威嚴就畫威嚴，想畫溫柔就畫溫柔？

云子姝自然不知道冷霜此時的想法，很快回了棲鳳殿。

上個月底氣溫驟降，棲鳳殿里就放了暖爐，眼下寒冬臘月，暖爐又添了兩個，剛進殿就有一股暖融融的氣息撲面而來。

云子姝進去暖了一會兒才把大氅脫下，轉身走到了窗前坐下來，接過侍女遞上的熱茶喝了一口，“司滄，過來坐下，喝杯熱茶驅驅寒。”

司滄在她對面坐了下來，端起茶盞，“南川已經接到了來自東幽的消息，那邊迎親的使臣已經定下，聘禮也會在這個月籌備妥當，過完年初六出發，計劃于二月初抵達大雍。”

云子姝沉吟：“這么來，我二月中旬離開大雍去往東幽？”

“二三月春暖花開，氣候宜人，趕路會比較舒服一些。”司滄道，“殿下不用擔心其他，該安排的我都讓人安排妥當，就算長途跋涉，也不會讓殿下太辛苦。”

“我不怕辛苦。”云子姝轉頭望著窗外純白風景，“我選擇的本就是一條充滿荊棘的路，趕路這點辛苦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