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殿上氣氛一凝。
昭明帝心里無端不悅,這是什么意思?東幽迎親使臣居然還特意帶來兩位教導嬤嬤,是覺得大雍公主不懂禮儀沒有規(guī)矩嗎?
他當然不是為云子姝不平,而是不悅于東幽對大雍的態(tài)度,這是明晃晃的不把大雍放在眼里。
沉默片刻,他道:“大雍宮廷亦有負責教導規(guī)矩的嬤嬤。”
皇甫離淵還未話,站在最末了的嬤嬤已低聲開口:“皇后有交代,想讓老奴二人提前告知大雍嫡公主東幽皇族的一些規(guī)矩。”
昭明帝淡淡一笑:“這段時間嫡公主一直在學規(guī)矩,可沒敢怠慢。”
“大雍和東幽的規(guī)矩稍有些不同。”嚴嬤嬤道,語氣顯得極為強硬,“還望皇帝陛下明鑒。”
昭明帝一口郁氣憋在肺腑,卻還得硬扯出笑容:“既然如此,就勞煩兩位嬤嬤了。”
嚴嬤嬤連道不敢。
崇陽殿已擺好隆重國宴,昭明帝招呼著使臣移駕崇陽殿,兩位嬤嬤則由內(nèi)侍帶著出宮往嫡公主府而去。
“未出的公主不應該是住在宮里嗎?為什么大雍的嫡公主如此特別,居然可以獨自住到宮外?”嚴嬤嬤表情嚴肅,語氣嚴厲,一副冷漠質(zhì)問的語氣,“這般行為成何體統(tǒng)?”
領路的太監(jiān)連忙謙恭地笑笑:“嫡公主殿下早早就被封了鎮(zhèn)國公主,擁有自己獨立的府邸,住在宮外也是正常。”
他當然不會告訴她們,嫡公主曾經(jīng)因為太過不受寵才被皇上丟在宮外自生自滅,甚至還賜了一樁婚事,只是這樁婚事如今已經(jīng)作廢,嫡公主連夫君都敢休,區(qū)區(qū)住在宮外算什么?
“封為公主就應該住在宮外?”嚴嬤嬤表情一沉,聲音就多了幾分嚴厲,“公主是公主,皇子是皇子,豈能相提并論?公主就算有了封號,也應該住在宮里。”
太監(jiān)無言以對,只能陪笑:“您得對。”
負責護送的幾位禁軍則目視前方,只當作沒聽見這位嬤嬤逾矩的態(tài)度。
“皇后命我二人一同前來教導未來太子妃規(guī)矩,這個決定果然沒錯。”嚴嬤嬤坐上馬車,一路上不停地話,“大雍嫡公主根本不懂女子三從四德的規(guī)矩,獨自住在宮外,就意味著隨時跟男子見面,與禮教不合,大雍男女之防竟如此不嚴謹嗎?”
“初九就得啟程,三日之內(nèi)必須讓嫡公主明白男女授受不親的規(guī)矩,女子就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謹守規(guī)矩教條,熟讀三從四德,學會謹言慎行……”
“我們既然遵了皇后的懿旨而來,就一定要盡好教導職責,絕不能怠慢敷衍了事。”
“大雍嫡公主嫁過去之后就是東幽太子妃,也是以后母儀天下的皇后,必須端莊高雅,懂禮儀,知進退,以身作則,才能管教后院……”
馬車一路往嫡公主府行駛而去,兩位嬤嬤坐在馬車里,你一言我一語,語氣嚴肅帶著幾分不滿,甚至略有幾分指責意味。
太監(jiān)眼觀鼻鼻觀心,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搭腔,由這兩位嬤嬤在坐在馬車里嘰里呱啦個不停。
馬車一路行駛到嫡公主府大門外。
程管家開了門,見禁軍親自護送著這兩位陌生的嬤嬤前來,眼里浮現(xiàn)疑問,待嚴嬤嬤態(tài)度倨傲地表明了來意之后,表情頓時有些微妙。
“兩位嬤嬤里面請。”程管家抬手,并揚聲吩咐,“東幽來的兩位嬤嬤求見嫡公主殿下,你們趕緊去通報一下。”
嚴嬤嬤皺眉:“你負責帶路,我們自己去見公主就行,沒必要興師動眾。”
正好她們?nèi)ツ俏坏展鞯钕卢F(xiàn)在在干什么。
“嫡公主平日里一個人住在府中,閑暇時通常都會待在房寫字作畫,尋常人不得擅自打擾。”程管家笑著道,“所以必須通報一聲,不然嫡公主怪罪下來,下人們還得挨罰。”
嚴嬤嬤瞥了他一眼:“嫡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