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姝沒話。
她似乎突然間就明白了,司滄為什么可以在武帝跟前吃得開,為什么能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得到武帝毫無保留的支持。
原因就在于他毫不避諱地流露出了自己的野心。
野心。
這兩個字往往伴隨著殺機,尤其在上位者眼中,這是不可饒恕的威脅。
然而武帝不同。
他的野心不僅僅局限于東幽皇位,更渴望著天下霸業,只是武帝龍體欠安,這輩子已注定無法完成這個愿望,所以倘若有人可以替他完成這個愿望——這個人還是流著他血脈的兒子,他會感到非常欣慰,甚至是驚喜和期待。
司滄恰恰流露出了這種野心,以及帝王該有的霸氣。
若武帝心里早就刻畫出了他想象中東幽儲君該有的樣子,那么一定就是司滄這樣的。
云子姝轉頭向長廊外,微風拂面,環境幽美。
她此時的心情無疑非常舒暢。
有個詞叫投其所好。
素來冷峻寡淡的司滄其實并非不擅長謀略,相反,他比大多人都精通謀略之道,只是以前被暗影身份所束,大多人只到了他強悍的武力,而忽略了他是個心有城府的人。
云子姝因此也就想通了,他收服傅南川、皇甫凌風那幾個人,一定也是精準地掐住了對付的七寸命脈,或者做到了投其所好。
投其所好并非刻意的籠絡,也不是阿諛奉承,而只是簡簡單單地給予對方一個希望。
比如武帝想要的野心。
比如財之人想要的錢財。
比如爭權奪利的世家閥門之中最終的勝利者。
比如慕強之人眼中的最強者。
總之要有一個讓人心甘情愿效忠臣服的理由,尤其對于傅南川和皇甫凌風這樣的人來,絕不可能單單只因為一個儲君的身份,就讓他們心甘情愿交出忠誠。
云子姝眉眼微深,忽然想到石嬤嬤方才到的太后,忍不住想,東幽皇族是歷代帝王都有野心,還是因為那位已故太后太過強勢,才養出了武帝這般野心勃勃的君王?
不過這個問題只在腦子里一閃而過,很快就被云子姝拋諸腦后,因為答案并不重要。
行過長廊,回到棲鳳殿,云子姝見了議事回來的司滄,腳步不由一頓。
“事情談完了?”云子姝問。
“嗯?!彼緶纥c頭,走過來攬著她的腰,一同往殿內走去,“跟她們聊得怎么樣?”
云子姝道:“挺不錯?!?
兩人走進殿內,在錦榻上坐了下來,香蘭和月瑩很快奉上茶水點頭,隨即躬身告退。
這幾日里,她們已經簡單摸到了主子們的習慣,太子和太子妃殿下待在一起的時候喜歡安靜,喜歡兩人獨處,不喜歡旁人打擾。
冷月也提醒過他們,太子殿下以前就喜歡跟太子妃單獨待著,沒什么事盡量不打擾他們。
香蘭和月瑩都是心思伶俐之人,記著這一點并不難。
“今日跟她們初見,沒聊太多?!痹谱渔似鸩璞K,語調輕松閑適,“皇甫楚楚性情跟外表不太相符,跟她的兄長倒是有點相像?!?
司滄點頭:“大將軍王身份貴重,手握大權,但家中人員簡單,一生未曾納妾,夫婦二人對兒女教導跟別的世家不太一樣。”
云子姝微訝:“大將軍王未曾納妾?”
“嗯?!?
“倒是個難得的好男兒?!痹谱渔恍Α?
男尊女卑的制度下,位高權重的男人三妻四妾早就是常態,風流好色之人更有通房侍妾一大串,間或還要去青樓楚館之地尋個刺激。
皇甫離淵倒是一股清流。
司滄了她一眼,起身走到她身側坐著,順勢把她擁在懷里:“我以后也不會納妾。”
云子姝偏頭她